黄沙地上驶过一辆公交车,轮胎碾过黄沙时没有扬起尘土,仔细看去,公交车里并没有司机,只有神态各异的乘客们,统一穿着有年代感的polo衫和黑色裤子。他们中间有抱着孩子在压抑着哭声的妇女,也有人紧紧护着贴身的行李,满脸紧张。也有那么几个习以为常的“经验者”低声讨论着。他们都很安静,连哭声都压抑得很小声,因为游戏已经开局,谁都不知道此时无意的举动会不会犯规,因此命丧黄泉。
一个突然出现的app,将世界各地的人带到梦魇游戏中,不同的游戏一场接着一场,唯一的相同是如同草根一般容易丢失的生命。
坐在车子后面的有几人,明显不同于其他落单的乘客,看起来更像是个队伍,队伍里有紧张的新成员不时瞄向靠窗户的两人。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有一个散发着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气场,正侧着身子和坐在靠窗户的青年聊天,他戴着口罩,露出的褐色深邃眼睛很凌厉,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你,口罩下的五官深邃立体,坐在座位上更像是个来拍电影的明星。可是没有人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规则,是禁忌,是任务,是生存条件。他叫闵罗,在这个新组织不久的队伍里担任队长,同时也是霍缪彦本次任务世界中的主角攻。
‘‘线索分析出来什么没?’’闵罗问坐在自己里面的青年。
靠窗的青年剪着利落的寸头,有着干净温和的气质,可是认识的人都不敢小看了他。唐裕水,5次完成优秀通关的老人,同时作为队伍副队长,不为人知的身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
唐裕水嘴里呢喃着这场梦魇的线索,是首儿歌一样的歌谣。
‘‘棺材板板放棒花,吹吹打打埋底下,明年地里就开花。花婶快把眼泪擦,外婆昨夜还与我说话,说明年收成靠您啦。’’唐裕水的声音清洌,读出来像唱歌一样。
‘‘看这周围的环境和我们换上的衣服,背景很可能在90年代,副本地点在乡村。’’闵罗提醒道,他在第一场就认识 了唐裕水,本来以为是个草包,可是青年出乎意料的成长速度让他很欣赏,加上两人在现实生活中意外相识,讨论时有些想法也不谋而合,加上在一次偶然中发现可以同时组队进同一个副本的方法,两人便成了搭档。
‘‘棺材,可能是下葬;棒花,可能是玉米棒子,乡下有这样叫的;外婆半夜与‘我’说话,我有一个猜测。’’唐裕水看着闵罗。
“‘死而复生。”’两人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想说的答案,死过的外婆在半夜找到自己的外孙,叮嘱地里明年的收成,说要靠花婶,花婶是谁还不知道,肯定与线索有关。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破旧的公交车在一个站牌处停下,众人下车,观察四周的环境。
大片的玉米地,高高的玉米秸秆接近2米,玉米个个都是一样的大小,饱满,沉甸甸地吐出玉米穗,诡异的是整整齐齐的,像复制粘贴的玉米秸秆,高高大大地矗立在地里等待人去摘,地里没有机械,有的只是穿着破烂的村民,背着背篓摘玉米,在他们下车时,齐刷刷地停下动作,木偶一般盯着这群外来者。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任务者脑子里响起:落后的孙家村迎来支教的一批老师,这里封闭落后,有着古怪的习俗,和禁忌,老师们的任务是完成教学,在多余的时间里寻找散落的宝石,作为离开的重要道具,任务时间7天。
现在,梦魇中级副本:神秘的孙家村,开始。
村长在孙家村的站牌下站着,见到他们来了露出夸张的笑容,他是个40岁出头的汉子,笑起来时黝黑的脸上褶子看起来夸张诡异。
‘‘哎呦,你们可算来了,等你们半天了,快跟我进学校吧。’’村长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打量,特别是在几个年轻的游戏玩家身上停留了好久,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当他无意中看到角落里清瘦不起眼的男生时,本来就满意的笑容就卡住了,唐裕水甚至能感觉到村长复杂的心情,梦魇玩家这场有11个人,只有一个看起来明显落单,npc刚刚看的就是那个第11个人。唐裕水和闵罗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个年轻的男孩。
他看起来不起眼,看起来像个大学生,长相清俊,但是神色紧张不安,身体轻微地颤抖着,看起来就是个新人。
他叫勒斐斯,是霍缪彦的任务对象,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大boss。
梦魇游戏正是他搞出来的,他却丧失了记忆在副本里面充当玩家,虽然记忆丧失,但勒斐依旧有着疯狂的性格,他酷爱演戏,把生命看得很轻,肆意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来骗过自己。
但是他在一个个副本中爱上了主角受唐裕水,他向他展示最真实的自己,当然包括自己的恶掠,想要与他共度游戏,分享自己的快乐,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但是唐裕水是个正常人,他与主角攻闵罗日久生情,在知道勒斐斯的真实身份后和闵罗一起暗搓搓地对抗他,一边与他周旋一边收集他的弱点。结局是无限的梦魇结束,主角攻受在一起了,而勒斐斯死了,又没完全死,他本质上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超越常理的存在,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