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村民从混沌中醒过来时才发现,昨天夜里,他们见到那鬼影之后,竟然不知不觉的都昏沉过去。
而有几个村民的尸体正冷冰冰的躺在自己旁边,和自己睡了一整个晚上。那些被切下来脑袋,甚至还睁着眼睛,圆溜溜的瞪着他们瞧,看得人毛骨悚然。
而这些丢了性命的,无一例外,都是嘴碎过程健安的人。
村民们还在恍惚中,却听到一个声音传过来——
“村长,村长死了!”
这声音仿若惊雷,把众人劈醒,那些村民忙赶到村长家中。
隔着老远,一股血腥味已经遥遥的传了出来,村前的草木枯萎成灰色,上面嘀嗒着人血。
村长赵仗宏的脑袋,被摆在大门口,他的表情狰狞恐怖,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到极致的东西。
而他的脑袋下面则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已取性命,交易作废。
赵杖宏的半截身子,还端正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面,旁边还有一杯没有完全冷掉的茶。
村长赵夫人捂着肚子,长着腿,昏倒在卧室门口。
程健安醒过来之后,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村民呆站在村长家门口的景象。
“是他!”
出声的是一个村里的独眼老汉,他个子很矮,又有点瘸,他没娶过媳妇,年已三十八岁,之前抬轿子的有他一个,叫王斧头。
王斧头揪过程健安,嚷嚷:“这个帮着郑冈做事的,现在回来了!”
刘裁缝正冷静地站在尸体面前,他斜看了一眼程健安,从鼻子里哼声道:“回来得倒巧呢,村长死了,郑娟不用嫁死人了,他就回来了。”
程健安看着村门口的惨状,有些窒息,他刚刚来的时候,还听说还有几个村民被杀了。
“是……鬼杀的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死成这样,肯定就是呗!”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说道,他手上拿着一根棍子。
那鬼……竟然杀了这么多人……他昨晚还觉得他有人性……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觉得!
他以为自己去找那鬼,那鬼顶多是在鬼王面前替他说说话,没想到那鬼会杀人,还杀了那么多人!
程健安看着那尸体,视线有些模糊,那血rou块直刺双目。
福子拿棍子捅了捅那尸体,那尸体倒在地上,涌出更多的红棕色血ye。
福子去翻村长的荷包,找有没有金银,众人只觉得恶心,却也没拦着他。
“那现在……怎么办呢?”一个人,声音软弱的,在后面问道。
那是个戴眼镜的剃寸头的男的,他叫张玉,他从不种地,只住在村里,时不时教书换点粮食,他穿着长大褂,还喜欢整几句洋文。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呗,村长死了那郑娟就不用送吗?还不是得送!”福子捻起一串从村长兜里找到的,沾血的佛珠,随便用袖子擦了一下,收到自己怀里。
“一个残疾的老女人,换五百大洋,我们全村人一分,多自在呀,养那一个残疾女的,还要费粮食,为什么不把她卖了呢?”福子说的很有道理,很多人都附和他。
“可是,那样总归不好,太自私了……”眼镜男张玉小声说。
“那不然,我们把村长埋了当没事发生?”
“可是,要是那鬼缠着我们不放怎么办?太危险了……”张玉又说。
福子呸他一声,哼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呢?”
“我……我……”
张玉低下头,看了一眼程健安,然后说,“不然我们逃出去吧!这个村实在是没什么好呆的!从很久之前开始,这村外面就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每天守夜,不能出村,都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我们把他们弄死,我们逃出这地方,总能有新的活路!”
“说的轻巧,那鬼本来就是个死物,你怎么再让他再死一次?”刘裁缝嘲笑道。
张玉闭了嘴。
刘夫人此刻却悠悠转醒,她看着村长的尸体,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村长死了,但村夫人应该还是能做主的,不然我们问问村夫人?”有人提议道。
于是大家把怀胎六月的刘夫人请着坐起来,等她眼泪抹完了之后,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夫人试着眼泪,说道:“其实,能有办法对付那些恶鬼的,只要我们能制住鬼王,我们就都能从这村子里逃出去,再也不受鬼摆布了。”
众人睁大眼睛:“什么办法!”
刘夫人眼眸一沉,却说道:“你们听说过老狼抓人的游戏吗?”
村民都是一愣。
“老狼抓人,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就是要一个小孩当狼,其他人则当人,每当老狼闭着眼睛的时候,倒计时开始,那些人就开始逃跑,跑得过的人就赢了,没跑过的就输了。”
众人还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刘夫人却Yin测测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