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一成不变的黑暗,光明降临的前一秒,一道身影破窗而出。
柯宇寰滚落在隧道两旁,背狠狠撞在挡风玻璃上,下一秒是不出所料的爆炸声,刚驶出隧道的火车顷刻间灰飞烟灭。
强大的震波使挡风玻璃为之一震,他踉跄着站起身。
风声喧嚣,然而尽头处的脚步声却清晰可闻。
一个男人执枪走了过来,子弹上膛,对柯宇寰连开几枪,柯宇寰敏捷地闪到一边,身后的挡风玻璃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他靠在柱子后,拭去额头上的血,强劲严密的子弹像飞沙走石席卷而来,枪火声跟瓦缝碎裂声此起彼伏。
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男人放下枪,直接从腰间解下炸药扔向柯宇寰:“对不住了,小柯。”
随着巨大的爆破声,隧道轰然倒塌。橙红色火焰转眼蔓延吞噬,余波使周围近百米都处于动荡之中。
......
柯宇寰艰难地睁开眼睛,视野中模模糊糊一片,映入眼中的不是无间地狱,也不是极乐天堂,而是...温馨宁静的房间。
他动了动眼珠,看到头顶装潢华美的天花板。
他撑着头坐起来,因为爆炸的余波,他头痛欲裂,还处于耳鸣之中,许久,眼前景物才渐渐清晰,耳中的喧嚣噪音也渐渐远去。
他记得他分明在躲避组织的追杀,然后……疯狗扔了炸弹。
“疯狗”曾是他的同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在组织里是首领的左膀右臂,因为行事狠辣又不择手段所以有这绰号。
他从小是孤儿,在组织长大,被首领一手提拔起来。然而首领自从有了一个女人,便沉迷声色,花天酒地。组织江河日下,分崩离析,昔日的兄弟们离心离德,结党营私各怀鬼胎。
同时,组织上下流言四起,不知为何传他与老大的情妇有不正当关系。
老大怀恨在心,对他欲除之后快,他逃出组织,不料他派人赶尽杀绝。
柯宇寰闭了闭眼,他本来命数该绝...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落于他眼中的身影渐渐清晰。
是他救了他。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一个年轻女仆端着医用品走了进来,看到柯宇寰已经醒来,她抿嘴一笑:“你感觉怎么样?”
柯宇寰目露警惕:“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们少爷的住处,是他救了你。”
“你们少爷是谁?”
“他现在在工作,让我先照顾您。”
女佣拉开窗帘,释放昏暗的光线,窗外的阳光一览无余地洒进来,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景,高阔而壮观。
柯宇寰环顾四周,这房间简洁肃然,统一的冷色调,装修风格他倒是很欣赏。
女佣毕恭毕敬地走到柯宇寰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先生,我来帮你上药吧。”
她的触碰让柯宇寰颇为不适,啧了一声拧起眉头,避开她的手。被他的态度吓到,小女佣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我自己来。”
柯宇寰轻车熟路地给伤口上药包扎,可是前面的可以兼顾,背上的伤口却包扎不到。
女佣想帮他,可是他又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模样,她进退两难,直到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吧。”
这声音如同水涧青石,清冷悦耳,他循声望去,一个英挺俊朗的身影站在光里。光影随着他走近在他脸上流动,衬出深邃的五官和利落的轮廓。过于白皙的皮肤让柯宇寰想起Jing雕细琢,最上好的瓷器,Jing致却没有温度。那双皎月寒星般的眼正淡淡地睨着他,犹如冰山上的雪莲,别具风情。
柯宇寰一瞬间只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他身侧是一幅西洋油画,画中的丘比特高举金箭,正对准他的胸口。
是他。
男人微微眯眼,目露警告,柯宇寰才如梦方醒地收回目光。
女佣如蒙大赦:“少爷,您不是在工作吗?”
“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男人不疾不徐走到柯宇寰面前,微微牵起嘴角:“我帮你上药吧。”
他坐在床边,褪下柯宇寰的衣服,动作一顿,面露震惊。他身上血rou模糊,子弹的擦伤、刀伤、摔伤数不胜数,无数条血印子在他匀称结实的肌rou上遍布着,让人触目惊心。
高景行难以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身经百战,但他面容青涩有余,稚气未脱,也就不过二十出头。高景行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他知道不过问他的过去,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我叫高景行,是这里的主人。”
柯宇寰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叫柯宇寰。”
“我发现你昏迷在路边,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高景行处理着他背部的伤口,“你有什么家人朋友吗?”
柯宇寰如实摇头。高景行抿了抿唇,对他的身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