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彧听到背后啜泣的声音,电梯门开了,有人走进下楼,陆锦彧踏出电梯门时,没听到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伸手攥着顾庭曜的手腕。
“电梯到了也不知道走?”
他只是想开个恶意的玩笑,自己连正装都没换上,怎么可能去结婚?其实只是因为白菀的新戏开拍了,他是被邀请来参观的,接连着就有听说他打算投资娱乐圈的饭局,实在推脱不过才来的。
顾庭曜并着腿像个罚站的小孩走到门口又不进去,好像里面是待审讯的办公室,陆锦彧拽不动。
“喂?我没结婚。”
“你不结了?真的吗?”
顾庭曜抬头委屈地看着他,灰扑扑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亮闪闪的,蓄满了泪水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像鸽子血样的宝石,陆锦彧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对,现在能进来了吗?”
顾庭曜抽着鼻子一把抱住陆锦彧,来不及拒绝,陆锦彧已经被他拥入怀里,他的身上黏糊糊的而且有汗味,鼻涕,眼泪,一筐萝地往衣服上抹,真当他是抹布了。
陆锦彧感叹这都是命,叹气着敲了他的头。
“好痛。”
顾庭曜扶着脑袋坐在地上,陆锦彧搀着他的手臂,怀疑他又在开玩笑,掀开他的帽子,发现他额头上缠绕的潦草纱布,鲜红的血色又加深了。
他刚刚敲的位置是伤口。
“有人欺负你了?”陆锦彧从卫生间里拿出毛巾给顾庭曜擦脸,手机就要开始拨号,脸色Yin沉,声音冷冽,“是不是训练的时候。”
顾庭曜按下手机,“没有,是我自己摔的。”
陆锦彧不依不饶,“是不是俆谏?”
顾庭曜说:“不是,真是我……哎,你怎么知道他?”
陆锦彧避开他的视线,掩饰说:“不然你参加那节目是干嘛的?”
“我还以为只有小女生才会看,没想到陆总你也有一颗少女心。”
顾庭曜脑袋上缠着纱布,乐呵呵地取笑他,看起来更像智障了。
明明白着一张脸,肩头都在发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硬要逞强。
陆锦彧不容否决地说:“现在去医院。”
“不要,先洗澡。”
“去医院也能洗。”
陆锦彧让人把他放在担架下楼,顾庭曜躺在上面说:“其实我觉得不需要这么大阵仗。”
陆锦彧盖住他的眼睛,“睡觉。”
“那你别走。”
“我不会走。”
顾庭曜可能是真的很累了,他听完陆锦彧的回答以后立刻就睡着了,轻轻地鼾声,抓着陆锦彧的手捏在手心,陆锦彧准备了一包面巾纸给他擦汗和泥土。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陆锦彧竟然在为顾庭曜擦汗,不敢置信,陆锦彧的洁癖极其严重,身上有烟味都不许上车,车里面连一点水渍都会引起他的不快,更别提顾庭曜身上有汗味,裤子上全是泥,每个雷点都踩得死死的。
顾庭曜在医院里做了个全身检查,医生最后给出的诊断,皮外伤,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太劳累了。
他睡了十二个小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找陆锦彧。陆锦彧在他隔壁的床位,他怕顾庭曜醒来找不到他,帘子没有拉上,只要他转头就能发现。
早上六点,还没到陆锦彧的生物钟,顾庭曜的手上挂着葡萄糖,他看着陆锦彧安静的侧脸,又望着房间发呆,好像突然活过来了。
水缸里的上的金鱼拖着漂亮的鱼尾在水中巡游,穿梭在三三两两的水草中,真好看,他也好喜欢鱼,就算是冷血动物也可以养熟的,喂久了,他就知道你的存在,把手放在鱼缸里,它会自动的来碰碰你。
陆锦彧醒来换洗整理衣物,发现顾庭曜醒了,早早地坐在床头对着他笑,装作没看到去楼下买早饭,要是回应了他,就会开始多事起来。
忘记问顾庭曜喜欢吃什么了,他就只好每一种都打包一份,拎着一大袋的食物,摊开放在顾庭曜的折叠桌前。
吊水打完了,把滴管收紧,按了几下铃,没有人来,陆锦彧只好出门叫护士来拔针。
一大早上走廊里就有病人扶着护栏活动,消毒水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
护理部的工作台上只有一个值班护士,陆锦彧上前报了病床号,护士看了排班表让他稍等一下,负责床位的另一个护士正在其他病房。
等了约十分钟,护士推着护理车回来了,又准备了一瓶吊水,跟陆锦彧回病房,打开门,病床上没有人。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陆锦彧有些尴尬,回复护士小姐等顾庭曜洗好澡了再叫她,护士说着没关系就走了。
陆锦彧想不通顾庭曜着急什么,以前催他洗澡都懒得洗,现在突然这么爱干净了,不会是脑子摔坏了吧。
卫生间的门推开,花洒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蒸腾的热气喷涌而出,顾庭曜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笑着向陆锦彧跑去,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