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单手撑头默默注视着身旁睡熟的张邀月不知在想什么,眼见外头天边泛白唤了宫女服侍,她的目光暗沉随宫女为她穿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五爪金龙朝服,直至被冠冕的玉珠帘遮挡住,她叮嘱了宫女无需叫醒张邀月便上了御撵赶往太和殿。
“皇上驾到,众臣——跪!”江福禄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徘徊唤回众臣飘荡的思绪,不约而同地跪在大殿下,连声齐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亦从小道走来踏入龙椅上,她总是习惯性的回头看身后珠帘的空位又想到如今已到自立之年太后已不再垂帘听政,心总是空落落的。双手平放在龙椅的龙头扶手才示意江福禄继续喊道:“起——!”
她扫了一遍前排权臣的容貌,在看到宋霜骅也在时还是不由得心惊了一番。而那狡诈的美人好像觉察到她的视线,毫不留情地瞪了回来,宋亦清了喉咙:“有事禀告,无事退朝。”
只见文官列里缓缓走出一人,手持着玉笏板,穿的是乌纱圆领官襟正中绣着黑线是用素布制成的,胸前与后背各缀一块方形补子,上面绣了蟒纹。他留了二八白胡来时也看了武官一列,跪在大殿正中禀告:“臣沈裴礼有事禀告。”
“宣。”对于这外公而言,宋亦并没有什么感触,摆手道。
沈裴礼这才悠悠报来,双手拱拳:“回禀皇上。户部做好的妃嫔名单,一乃青卫军骠骑将军嫡女,二乃嵇达可汗的明珠公主。按理来说不久前明珠公主就已经到达京城,可西番官员来报,那可汗撕毁和亲名单,不肯把明珠公主送来……”
“他nainai的!这帮鞑子看来还是没吃够火炮的苦!启禀皇上,不如再次率军踏平了那喀葛尔草原一统天下!”
沈裴礼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身体雄壮之人阻挡,军人的忠诚性不允许旁人对国君不敬,大着嗓子就从武官列里出来,果然一开口就被文官列众人评价粗鲁。
文官列就这样与武官列再次争吵起来,文官列说国库空虚已经不能再大肆起兵攻打,武官列说天子在上被鞑子如此轻视身为子民岂能容忍。各持了一方彼见,吵得宋亦无法安静思索,紧促着墨色的眉头。
虽说这异族公主是否进宫她不会在意,但明面上还是拂了大宣天子的面子,本就不擅长诡辩的宋亦也被为难起来,她还是选择去寻求姑姑的帮助,在与宋霜骅那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的脸色对视后,宋霜骅一切了然。她主动踏了出来,还未开口就已经平复了众官争吵各自安静。
“方才沈大人只说了一半而已。如今那嵇达可汗自身宝位都无法守住,几个部落已经给他造成了困扰。既然他这么不识抬举为何我们不坐山观虎斗,等喀葛尔草原内斗结束,那时国库也能相对丰盈,岂不是一举两得?”众官也听着有理,文官佩服她一介女子就能有如此之深的见解,武官折服她三进三出沙场的巾帼之貌都纷纷表示赞许,已无异议。
见此情形的宋亦便着手吩咐沈裴礼:“就先以一妃制举办婚宴,后宫已有一名昭仪在,与先前商议的两妃同等道理,不日之后就将赵将军之女接入宫内进行宫训。”沈裴礼应声退回文官列中,不再言语。
“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告。”一男子从文官之首的位置踏出,他的官袍与其他几品官员不同,绛紫繁纹布圆领官襟补子为云雾仙鹤,年过五十的资历并没有让他褪去一分傲慢,捋捋白胡道:“皇上仁慈,自玄天门一事了却。宗人府那些个王孙贵子也该放出以向天下表明皇上宽慰的胸怀,子孙福泽。”
这人是宋亦最为讨厌的两朝丞相江顺天,仗着自己资历深权倾朝野,总是触碰她的逆鳞,又用谏言为由,写出文章抨击她的不作为让天下墨客批评。奈何宋亦暂时动不了他,想着能安分几日就不去理会,可谁知他今日大胆地提出要放了那些叛乱之徒,引得宋亦不耐未做出回应。
“皇…皇上…以臣的见解,丞相所言不全是道理。”突然从文官末尾出来一人,那人相貌年轻双腿还止不住的颤抖使武官列都在笑他胆怯,面上羞愧道:“宗人府所关押之人都是在玄天门之日谋逆的乱党贼子,若以丞相所言,那岂不是来日岂不是人人谋逆不成。”
宋亦在江福禄的提醒下才想起这人是不久前选上的状元郎,殿试那日她并无心情随意安排了闲职下去。可如今见他敢直言不讳顶撞文官之首也对状元郎有了欣赏。
江顺天哪里会想到被他掌管的文官列还会有小官顶嘴,他回头一看那人缩着身子好不畏缩,相貌如同一般草芥,无半点文人气质就开口讽刺道:“状元郎真是学识渊博。玄天门之日你还未高中就了如指掌,你怎知那宗人府中全是叛党不无无辜之人?”
自古后来上位的皇帝都不放心有同胞兄弟在龙椅下的觊觎,江顺天这一发言不仅激发了那日随公主奋战的武将还惹了宋霜骅的不爽,随即回怼:“丞相这般话语,意欲何为?莫非是宗人府有丞相的亲信,让丞相牵肠挂肚不成?那日本宫率领将士,抓得哪一个不是贼党?”
那状元郎在玉笏板后凝视着意气风发的镇国长公主,见她如玫瑰美艳动人,举手投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