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树含朝雨,山鸟弄馀春。
我有一瓢酒,足以慰风尘。
龙冠寺。
是与万yIn窟能并列的yIn寺。
据说与上界的大欢喜寺有个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对这里早有耳闻,只是前世不曾确切的进入过这里。
除却与陆桐约定之物,藏于庙院之中尚有一件旁的宝物,对我来说刚好合适。
玉芙蓉。
我虽不知那是怎样的器物,前世曾归属过正道名士言长光的法器,总该差不了。
作出决定之后,我并不愿意随意修改。
混乱的记忆中,从泰和宫只带出了几乎空无所物的旧荷包。信物与法器尽失,甚至连让人心中有底的一两枚灵石,我身上都是没有的。
不着急,一切都需得慢慢筹划,大胆...谋取。
即便到现在我也不甚明白,泰和宫究竟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
不能急,只要...不被再次俘获。
像我这样的喽啰,大概率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吧?
毕竟被关入小峰也未曾被问询,只是单纯的关着,日复一日用着幻境。连日子都过得糊涂,幸而我离开了。
那片突然而至的迷雾,雾后阿衫的馒头摊...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该思索的内容。
我已经将他们放入之后再去思索计划,现在该注意的是近在咫尺的眼前。
吃着从阿衫小屋里顺来的存货,我上了路。
小十日的天光很快过去了,龙冠寺亦不远已。
我将‘气’收于体内,不会叫比我修为低的人看出端倪,如今与一凡人别无二致。
隔远远的便能看见装潢华丽高耸的金顶宝阁。
隐绰于苍翠的樊笼山上,那金黄的琉璃瓦泛着佛光,眼见着绝非凡品。
樊笼山是数段隆起的山包,确有些规模,龙冠寺积累的数代的名声,二者相辅相成。
从世俗步行至山脚这一路甚至可以说得上繁华,一路车马辚辚接连不断,间隔一会儿便有小贩售卖些果子水饮。即便如此,这野路也不显得嘈杂。
似乎进了山,连牲畜也开多了两分肃穆,响鼻都不打一个的。
大家似乎都在遵守着同样的规则。
车马之上的自持身份,内眷不能轻易见人,长长的队列缓慢的移动着。
我见缝插针的向前走去,总是比他们快。
只是路程长的有些超出预料,我还是在路上买了几回水饮烘饼子充饥。
荷包中倒是还有两丸辟谷丹,只是这祝馀草搓成的丸子味道不怎么好,我是能不吃就不吃的。
步行了半日多功夫,我才到了这龙冠寺正门前山下。
粗略用气望过,空空如也。这座寺庙的珠光宝气与庄重繁华尽是世俗之物,没有让我感到一丝修仙界的气息。
尽管如此,我还是收敛了气息,让自己在‘观望’下和旁的凡人无什二样。
此处便是外园了,车马只能看拴与此处,也有数处供人休憩的小棚子。只是聚集此处,浓烈的牲口味儿便遮掩不住。
顺阶而上迈过三百石台之后,空气见见清新,我却被一个俊秀僧侣拦住了。
他就站在门后,像是正为了我而来,一个转身就出现在我面前。
这门前尽是带着斗笠遮面、身边跟着奴仆出行的贵人......大约是我与他们扮相上有出入,引来了关注吧。
那和尚即使光着头、光亮的头顶烫了6颗戒疤,一身灰红砖色的旧袍加身、丝毫不显身段,也无损一点俊俏的气质。
他双手合十,嗓音清亮:“施主可是来求缘?”
我回了一礼,不欲多事,“是已。”
“我见施主面生,想必是第一回入寺吧?”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我点点头不欲多事。
“我龙冠寺虽算不得顶级寺院,在东陆西秀还是排得上名号的。施主既是头次来,可要好好游玩一番。”
他又接着多说了几句,“前殿便有七处大雄宝殿,连廊之中亦包含我佛圣道,施主可凭意愿观赏。后山地广,也只是一片荒芜的柏子林,平素无人去照看,迷了路可不好。施主可万望不要随意去了那里.
每年总有好些个迷失在其中的,待找到时都已失了性命成了人干,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番嘱咐,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示威么?
我既不想受人威胁,也不愿惹是非。
合手与这和尚拜别,便入了朱红的门院。
一颗颗白皮柏已结出了小小的柏子,淡淡的嫩灰青挂在深绿的针尖杈缝,很是显眼。
凉风里都是那样让人舒适的沉寂味道,但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也许是出入的女客太多,娇花般的各式花脂香味浸润其中,本就是作掩饰的一点正气也被遮盖了去,这让我觉得不喜。
穿过冗长的连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