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脸上迎来一痛,即使我们尚且下体相连,他的愤怒却如有实质。
万俟衫松开紧咬的嘴唇,他颤抖着说道:“我以为,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坐了起来,几番变换了姿势,相连之处还是分开了。‘啵’的一声,坠下一点欢爱的痕迹。
“我们两清了。”像是用光了勇气一样,他缩着手垂下头去,捡起那件外袍,他跌跌撞撞套上鞋子,跑了。
缓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神魂归位的眩晕感还残留着,心神不宁的惶惶感证实我确实不受那神魂域主人欢迎,这是被拒绝的后遗症。只是眼前的茧壁破了个洞,空气里我们的味道还未散去。
我没有去寻回他的想法。他既然已经清醒,便是真的两清了吧。
即使过几日他的修为便会散去,可当下却是连我这筑基七层的修为都抵不住主人的驱赶。
那恶念......大约消散了去吧。
罢了。
神魂域并无时间长短,一瞬可以是万年,万年也可是一瞬。此时甚至天光还不甚太亮,这番并没花费许多功夫。
我将纸茧再度简单炼化,至少不让它那样破,留在了原处。我束好衣带祭出苍云剑,辨明方向一路向昆仑赶去。
用我的气包裹住剑身,也是一种炼化。与武器心意相通,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使用起来也更如意。苍云剑有幼生的灵,与它神念交流慢慢温养,驯化它。我试探着向它传达善意,几轮试探被接受之后,它回应了同样友好的意志。
这把剑愿意成为我的伙伴。
我们快如流星,抵达昆仑雪都城门时天都没擦黑。
这里虽是世俗之地,眼见却无看守。往常入城检查路引、交纳进城费的常态在这处并没出现。
我找到了地图上的悦来客栈,可掌柜房间里却只剩下一片半干的血迹。目标人张友善,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暗红色半凝固在毛毡毯上,顺着木椅、垫子落下凝稠的印子。
整座客栈都静悄的发指。
霎时,一个干枯发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动。”
来自元婴强者的威压压在肩上,货真价实。
... ...
山间多生杂草,还带着齿,稍不留意碰到,便会留下一条血印。
万俟衫抢走了那件还算熟悉的衣袍,照着耳畔不时指点的声音施了障眼法,变出一身衣衫才算不太惨。可之后,那言说自己无所不能的声音便再不提供一点帮助了。既没有变出美食让他想用,也未曾指明方向。也是了,他怎么会听从这样不知根底的指使。
半日了,除了蝉鸣鸟叫,他也没撞上野兽,不知算不算幸运。滴水微沾,腹中饥饿,这些都不算什么,尚且可以忍耐。
可这山间离人烟太远,实在没有路。他跌跌撞撞地走着,紧了紧衣袍,尝试将恼人的虫鸣隔绝,以及喋喋不休的劝说——
『...主人有什么不好的?诶,你知不知道,即使在年青一代的修士中,他也是很强的了哦。像仙人般腾云驾雾,嗖嗖嗖、招风唤雨无所不能,这样不好吗?要么成为他的弟子,要么成为他的道侣——你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这不是天然的好机会吗?与强者结为道侣,多少人想要还盼不来的呢!』
「你想去便自己去!」
那劝说直戳他肺管子,恼人的紧,可也只有那些声音证实着,他还活着。
『这不是、我们是一体的么...除非你愿意,不然我们是没可能的啦。』
那声音变得腼腆,可并不停止,还在继续:『你想啊,你和他好上,能少奋斗多少年?多少修二代不就是想着这个吗?需要的修行资源唾手可得,二人一同修行,长生不老,好处还有很多。』
「不,我不愿意,你别把我们凑对。」
『有什么不好吗?他中意你,你依靠他。』
「没有那样关系。」只是你的认为而已。
「他是嫖客,我是ji子。他花钱,我卖给他。便是多为我做些什么,我也用这身皮rou偿还了。我只想摆脱楼里控制,成仙与我何干?这都只是交易的一部分。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也简单得很,我是感激他,但不该为了这个去缠他。」
万俟衫便是如此认识,那声音便停了劝说。
他舔舔干的难受的嘴唇,眼见即将天黑,可预料中的城镇,还是没有出现。他有些焦急,明明记得城镇应当是这个方向,借着白日阳光他辨认过的。
很快,白日里还称得上凉爽的林子便有些冷飕飕,天光渐暗,倦鸟归巢,越发细小的林音叫人害怕起来。
万俟衫叹了口气,想要从身上找出个线头来,愣是一个也没寻到。
总要生个火吧。他想着,今晚对付一下,明日一准离开这鬼地方。
此刻确实有些惦记那男人的神仙手段,可离开也不后悔。
「喂、你还在的吧?生火你总能做到的吧?」万俟衫在心中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