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请宽恕我!
严松祁坐在教堂的长椅上,盯着读经台后的牧师默默祈祷。
“……因着祢背负的十字架,我们得了……祢是道路、真理、生命!”
耳边想起庄严肃穆的祷告声,祭坛上神情祥和的主在俯瞰众生,而严松祁肆无忌惮地打量台上的人。
光透过高高的彩窗落在那人身上,使他仿佛沐浴在圣光中。
他穿着黑色双排扣大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带着银色细框眼睛,垂着眼看手中的经书,眉目秾丽,嘴唇丰润嫣红,神情凛然肃然。
严松祁摸着指尖,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如果那天没有逃课,如果没有因追一只流浪猫撞到这个人,他现在就不会坐在这个地方。
都说这世上没有巧合,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但,谁知道呢。严松祁觉得自己的病又要犯了。
祷告声在教堂中回响,惊起窗边的白鸽。神圣的主和悲悯的圣母俯视着他,严松祁兴奋地看着圣光中的人,心脏鼓噪地像是跳出胸膛——将他在这圣洁的教堂中,在他的主面前拉入深渊,他会怎么样!
严松祁指尖颤抖,迫切地想知道。
“......感谢你与信徒们同在,阿门!”
祷告结束,人们陆续离开。严松祁等了一会,直到整个教堂只剩下他和整理东西的牧师。清冷疏离的牧师握着经书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一道银光从经书里滑落到地上,他并没发现。
严松祁上前捡了起来,是个银色十字架的吊坠。严松祁抬头望去,牧师已消失在大门的光晕中。
严松祁是个忧郁俊朗的青年,此刻他握着十字架笑得明媚,露出尖尖的虎牙,有些孩子气。
“你干什么去了,一到周六就不见人影。”
严松祁回到学校就被景晨勒住脖子,景晨朝他挤眉弄眼,贼兮兮地说:“不会是跟妹子去约会了吧。”
严松祁把他从自己身上拽下来,翻了个白眼:“你说我们体校为什么叫和尚庙,我跟鬼去约会?”
“那谁知道,看你神秘兮兮的。”
严松祁摩挲着口袋里的十字架,血ye又开始躁动起来:“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严松祁不顾身后景晨的喊叫,快步离开。
“帮我查一个人,圣德理教堂的牧师。”
挂了电话,严松祁坐在河边的长椅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神色莫名。他摸出十字架,银色十字架几乎消失在刺眼的波光中。
仁慈的主啊,我已坠入冰冷的河水中,请与我同在!
严松祁亲吻着十字架,阳光落在他的眉宇间,Yin鸷又虔诚。
这周他们教练好心的放了他们假,严松祁回了家。他走进爬满青藤和月季的别墅,寂静的室内被植物遮得昏暗。
严松祁洗漱好躺在床上时就收到了消息,那是一份文档。
打开文档,满屏的照片映入眼帘,同严松祁在教堂中看到的梳着整齐头发的人不一样,照片上的人有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目光凝重,嘴唇微抿,鼓鼓的脸颊还带点婴儿肥,是个努力装成熟的少年。
严松祁继续往下翻。
江升童,24岁,经营着一家书店,在教会兼职做牧师。这份文档起初看着没什么问题,但严松祁返回到上面很快发现问题,15岁这年的记载只有一句生病在家修养含糊过去。
严松祁出神地点着屏幕,荧光照在他的脸上,神情晦涩不明。
夜色浓重,月亮也躲到云层中,死一般寂静的昏暗别墅中,发出“咔哒,咔哒”地声音。严松祁从睡梦中挣扎着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女人。
她赤脚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裙,手中拿着烛台,从门缝中吹来的风使得烛光摇摇晃晃,照在她脸上也是时明时暗。
严松祁忍着困意,坐了起来:“妈妈。”
女人一言不发,躺到床上抱住了严松祁。严松祁在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陷入沉睡,意识远去的时候严松祁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没看到垂在床边的一抹裙角透着淡淡的粉。
严松祁回到学校,像头耐心狩猎的狼,这种压抑着自己让他产生自虐般的快感。很快又到了周六,他翘了教练的训练计划,来到圣德理教堂。
阳光照在高耸的教堂,白鸽落在塔尖上、窗台上悠然自得地梳着羽毛。
教堂中静悄悄,偶有人低声交谈,大家在等牧师。不一会,牧师来到读经台,严松祁赫然发现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牧师。
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在祷告声中起身离开。严松祁站在教堂前,猛烈的阳光照得他眼前一花,教堂前觅食的白鸽被惊得扑簌簌乱飞。
潘西街花暖巷156号,蔷薇书店。
严松祁跟着导航来到一家书店。门前摆着蔷薇书店的牌子,透过玻璃门能看到一排排的书架。门把上挂着暂不营业的牌子。
严松祁向里望望了,收银台没人,再往里除了一架一架的书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