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又悄悄从刚刚的战区顺走了一把长剑。
希望骑士团的财务账单不会寄到他家里。
路上的敌人并不多,但沿途都有脚印,但既然能和骑士团缠斗三天,撤退也不可能做的如此粗糙,比起埋伏,更像是在有意诱导人沿着固定的方向走。
怀亚按着脚印引导的方向走着,路上偶尔有一些魔物的尸体,但作为撤退路线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他闻到了一阵浓烈到有些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放轻步子,将手里的剑紧了紧。
他越过两棵树间横着的枝丫,抬起头就看到在一圈尸体堆中的路德。
路德的确不负骑士团长的名号,他脚下的尸体几乎已经堆成小山了,但他也几乎没有受伤,除了手臂上有一条伤口,其他地方全都是敌人的血。
如果说唯一异常的地方,就是那头一夜之间就染了色的银发。
大概是在路上已经想过路德也许会受伤,但真正见面却是发色换了个新,即使是怀亚,也一时间愣住了。
“路德…?”
话音刚落,路德像是猛的惊醒一般看向怀亚,之后他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摇着头阻止了的靠近。他似乎在忍耐什么,就连额头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怀亚拧紧眉,跨过两具蜥蜴的尸体,换了只手拿剑,维持了一个能及时反击的姿势,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路德,发生什么了?”
路德的瞳孔泛着红色的光,即使在光线并不亮的林子里也清晰可见,他的头发也不再是平常那样黑棕的颜色,而是夹杂着不少银色的发丝。总之无论看哪一点,路德现在都算不上神志清醒。
即使是踩过沾满血的草地,怀亚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脚底火蜥血液半凝固时的粘稠触感,他抿紧唇,谨慎地靠近路德,路德也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直到他靠近到他们之间只隔了不到一米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路德突然发力,毫无预兆地向他扑来。
他没有用剑,甚至是以一个并不太准确的体术完成了这个举动,怀亚警觉且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反手用剑柄——
用力地打在了路德的头上。
“嘶…”
眼看着路德的瞳孔终于褪为灰蓝色,但明显是刚刚回过神就被敲懵了的样子,怀亚问道:“清醒了?”
“呃、嗯…”路德沉思了片刻,摸了摸额头,又沉思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问道,“等等,你怎么在这?”
“骑士团讨伐火蜥时间太久了,我担心出什么事。”
“你太乱来了,卫兵没有拦住你吗?!”路德用力拧起眉,不赞同地抱起胸,露出了一个你无理取闹的表情,“这里还算战区,如果你出事,奥文怎么办?”
被反将一军的怀亚仍然十分坦荡,坦荡到让路德产生了一种是不是自己说的有问题的感觉。
“我有分寸,况且我也没有受伤。”
至少作为过去的骑士团长,怀亚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种时候撒手不管反而会让他感到焦虑。
虽然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这种偷偷溜出来救人的事,但他也做不到只是看着。况且面对火蜥,他也的确有把握全身而退,唯一算得上变数的,只有骑士团那不知道会不会寄到他家里的账单。
“不要偷换概念,这是有没有受伤的问题吗?”
路德真的没在开玩笑,怀亚愣了一下,面对表情严肃的路德,也不再玩笑,老老实实地解释起来:“这次骑士团剿灭火蜥的时间太久了,火蜥只会越来越难缠,城里也一直得不到确切的消息,我有些不太放心。”
“那你也不应该出城门…”路德扶住额头,夸张地呻吟了一声,“卫兵们没有拦住你吗?”
翻墙又游过护城河才来的怀亚:“……”
“…算了,我懂了。”路德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早就说那个来只兔子都能翻过去的矮城墙该拆了。”
“唔…先不说这个了。”怀亚打断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路德思索了一下:“大概是头有点疼?你也太用力了,我差一点就昏过去了。”
“别闹了,”怀亚哭笑不得地摊开双手,表示无辜,“我再说正事,你的头发现在也有点奇怪。”
“我怎么了?”
“刚刚我来的时候,你的瞳孔是酒红色。”怀亚思索了一下,“还有你的头发,看着像劣质的挑染。”
“这是现在的新潮流。”
“我认为现在不开玩笑比较好。”
“好吧。”路德叹了口气,“骑士团和火蜥战斗的时候,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我担心有诈,所以就来了。”
“什么味道?”怀亚抿了抿唇,“我一路上除了很重的血腥味什么都没闻到。”
“这就是重点,副团也说自己完全没闻到。”路德耸了耸肩,“所以我才担心是不是火蜥的阴谋,但听你对我刚刚的描述,我现在应该去找神官灌两斤圣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