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慢走。”翟时羽送走了酒席上的人,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才一步步挪回到席间的座位上,神志被酒意熏得已经不剩下多少,视线里桌上的合同页尾落着一个张牙舞爪的签名。
翟时羽盯着那看不出是个什么字的字好半晌,半阖上了眼,刺目的灯光穿过眼皮,映着眼前一片惨白。
也能算是任务完成了,虽然有点违规Cao作。
程微泽左手扶着方向盘,在红绿灯的间隙里皱眉看了眼又是无人接听的电话,压着心头开始上涌的怒气再次按下了拨号。
熟悉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安静,也强行将翟时羽拉回了现实。手机屏幕上的字在眼前晃出层层重影,翟时羽眯着眼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准确聚焦,上面的备注和号码仍是看不清,迟钝的脑子将唯一的可能也埋在了深处。于是,手指滑到了红色的那个圆形上,按下,上滑,挂断。
而等到挂断后才隐隐约约又想起了什么,现在会给他打电话的好像也只有那一个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挂他电话。
回去估计又少不了一顿罚。
暂时偃旗息鼓的铃声并没有消停多久,很快是第二个,再是第三个……
翟时羽没再去摁挂断键,趴在酒杯碗筷凌乱的桌上,就那么听完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铃声。一直等到第四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翟时羽终于接了起来。
有点吵,已经挂了一个了,要是再挂下去,他不想再承受程微泽的怒火,而他要是不接,程微泽应该会一直打下去。
就跟那个人强势说一不二的性格一样。
手机对面的男声压得低,带着明显的不耐和怒火:“出息了,现在已经学会挂我电话了?”
翟时羽没说话,眼睛缓缓睁开了些,白炽灯光直直射进眼中,刺得他眯了眯眼,眼底泛上一层说不清是不是出于生理性的水雾。
对面没任何动静,程微泽皱了皱眉,刚欲开口,程微泽却低声叫了他的名字。
带着醉意,没了往日里总是温和的调子,顺着电流从听筒里流出,直接撞在了耳膜上,震动一路上传至大脑,再顺着血ye涌入心脏。
喝酒了。
心脏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下,程微泽仍是皱着眉,不愿去细想心里那突然泛上的不知名情绪,开车径直闯过了一个红灯,对着那边冷声命令道:“原地待着别动。”
说完就挂了电话,动作快得像是在急于逃避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翟时羽这么喊他是什么时候了,有好几年了吧。
现在翟时羽基本不会叫他的名字,因为不需要。毕竟他从不会主动找他说话,除了提要求或者被逼无奈。
床上喊“主人”,下了床就成了个哑巴。
虽说他一开始想要的确实也就是这个,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翟时羽这副样子,总是会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
说不清缘由,找不到出口,于是只能一股脑地都给发泄在了翟时羽身上。
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只能选择承受,毕竟所有的选择都是他自己一手做的。
所以,翟时羽,这些都只能是你自找的。程微泽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眼底暗沉如墨汁翻滚。
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几个字在电流的滋滋声里落下,在空气里弥散,没得到任何回应,好像他刚刚只是说了个没什么意义的笑话。
小心翼翼积攒了几年,用尽心力地护着,在一次次的羞辱和堪称虐待的性爱下仍保留着最初形状的那些情意,左突右撞地试图找一个出口和容器,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一点光亮,倾泻而出,谁成想老天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最后终是又落入虚无。
一个没有任何伪装的陷阱,猎物毫不犹豫地自甘跳入。
哪怕被折了一身傲骨,落得遍体鳞伤。
“阿泽,”翟时羽躬身,额头抵在了桌沿,长睫颤着落下,水雾被封回了眼中,诉说思念与渴求的声音碎在了风里,“我难受。”
程微泽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翟时羽弓着身趴在桌子上,桌上零零散散摆着几个空酒瓶,桌下还散着一堆。
他不过有事离开了半小时,就能喝成这样。还真是让人放心。
被抓着头发从桌上抬起头来的时候,翟时羽除了头发被扯得生疼外胃里还翻搅的难受,只想蜷着身体找个角落窝着。
但很显然,程微泽并不会如他的愿。
“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喝酒?”程微泽压着火冷声问。
眼前的东西都晃得厉害,翟时羽顺着力道又往后扬了扬脖颈,以缓解头发被拉扯的疼,程微泽的声音在耳边晃了几圈,却怎么都进不去脑子,反应不出来个意思,只直觉觉得程微泽又生气了。
“听不懂?”程微泽看着翟时羽仰起的乌黑的眼睛,忽地扬起嘴角低笑了一声,拽着人头发的手下滑握住了脆弱的后颈,另一只手从翟时羽衬衫下摆里探了进去。
翟时羽的身体被酒Jing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