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谡直起身:“回我家。”
卫天卜蓬乱的头发都要立起:“为什么我要去你家?”
周谡自顾自又把头贴回去,说:“我想要你去。”
卫天卜对他这样任性的毫无道理一向是且战且败的。他准备好要胡闹,心里对胡闹的分寸其实还没衡量得当。怀里黏着这一尊自己偷摸来的金贵大宝贝,可谓骑虎难下。
他在艰难的犹疑下,摸起了觊觎已久的丝滑长发,从头顶摸到后背,一边摸一边说:“我是要工作的。”
周谡本只是想在宽敞的地方抱着舒服,被这样一摸,思考了起来。缓缓抬头问:“不工作的话要怎么呢?”
卫天卜对这一双星光闪闪的美眸毫无招架之力,被看得鹌鹑一样愣神,使劲把他按回胸口才有余力对话。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干涩答:“不工作才能陪你玩。”
一路上周谡都在思量这个玩字。
带着这种思考再看向习以为常的静音室时,周谡又产生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只有卫天卜能解答,趁着卫天卜似乎心情好,他就好学问道:“上床算不算玩?”
卫天补半个身子还在室外,没彻底进来,闻言想找门赶紧关上,手找一圈发现没地方操作,做贼心虚地跳起来让周谡把门关起来,拿地上的鱼枕头丢过去,骂道:“不知羞耻!”
这件事是周谡心中的一道坎,不知怎么因为上床的事惹得卫天卜生了一场大气,差点不肯再见他,今天他一定想问清楚,接住枕头真心求教:“为什么呢?”
卫天卜心里有很多不好的回忆,性交在扭曲的权力中已然成为了另一种东西,每一次的“不得不帮忙”都该是治疗,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哨兵与向导的性,也弄不清怎么叫哨兵与向导的爱,只剩深深被隔断的潜意识在进行统一的拒绝。喃喃道:“我不喜欢玩那些。”
既然所有的氏族都认为性是玩乐,他怎么想又有什么紧要。
周谡心里梳理一遍听到的话,求证答案:“上床算是玩,但你不爱玩?”
卫天卜垂下眼睛说不爱,变得坚硬又透明:“你没有听他们讲过吗,我不给操。”
他甚至又意图退却,想要让周谡打开门让他离开。
周谡得到答案,心事已了,坐在地毯上拍拍身旁的位置,歪着脑袋,满脸期待:“好的。那为什么站在那里,你不是喜欢抱我吗?”
卫天卜直愣愣地心中刺痛。
周谡是从不犹疑的,犹疑的一直只有他。
见他不动,温暖的蓝色洋流里,周谡再次朝他伸手:“怎么了?抱我也不喜欢吗?在车里不是一直抱着吗?”
他朝周谡走去,不是哨兵,只是周谡。他弯下腰捧住周谡的脸,亲亲那美丽的眼睛,虔诚道:“喜欢。”
第四十五章 贪心
雨下得真大。
卫天卜坐在周家本宅的古董沙发里,被窗外的雨声吸引,不由得看出去。
对于冬季来说罕见的急雨密密实实地落下,叮叮当当形成天然的白噪音,也许春天会提早到。
周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向外出神的卫天卜。常年萦绕他的沉闷仿佛被什么打破,严肃底下渗出了活气。灰白色调的装饰画里突然多出一抹亮色,总是很显眼的。
周潇看够了,开口说:“董家那老古董的要求我听了都受不了,亏你忍得住,没有冒失。”
卫天卜想起这位教授,并没什么个人意见,氏族们的权力斗争是强者的游戏,他只是随风而动的投机分子,不把周潇的话当回事:“他难道还能把东三区吞了。”
周潇自然也嗤笑:“西区火力没多少,嘴巴倒是很硬。”
卫天卜眼神赞同,笑盈盈抿一口茶。一探身一微笑的动作很好看,周潇目不转睛,继续说:“不过他们的闲话一直很多,这次董教授回去不开心,今年你大概又要更忙。”
这件事卫天卜早有打算,徐徐道:“西区不可能永远装作哨兵和向导不存在。已经这么多年,氏族里的向导都出现了,掩耳盗铃也没有意义。”
“他们一向不懂得珍惜人才。”周潇若有所思,换了个话题:“你要是再这么忙,就分一个向导过来嘛,管得这么严,我们也很辛苦呀。”
卫天卜冷下脸,把金边茶杯哐啷一声放到茶几上:“已经第三次了!你每次都这样子,我能挖多少向导出来给你浪费!”
周潇觉得他现在动怒都和以往不同,是有一点温度的,很有趣。表面上嬉皮笑脸地求情:“我也不想的呀,她们都好脆弱,不知怎么就会不开心。”
卫天卜拍出电子脑给他算账:“一个向导的衣食住行,圣所从10岁算起养到20岁,光是实打实的钱,是这么这个数字。”他把电子屏一甩,扔到周潇面前:“从余量上讲,就算到现在,也不足40个。你呢?搞坏了3个!3个!败家子!”
“哎呀……”周潇拍拍脑袋,头疼撒娇道:“大不了赔给你嘛,这么凶干什么。败的也不是你的家。”说到这里开始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