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卜在蓝色的静音室里睡得很沉。
焦躁着焦躁着,他生气了,去攻击那白茧,拿拳头砸,拿指甲撕,一概毫无作用。
卫天卜不知怎么毛骨悚然,忙道:“什么东西,你不要瞎想!”
第三十八章 聚餐
何逍平喜爱他,所以非常给面子,顺着说了声:“哦,好吧。”只是脸上满不在乎,和漠然的周谡交相辉映,展现初生氏族子弟的傲慢态度,与装模作样的董席华水火不容。
如果理想主义者太过脆弱,将成为现实的尘埃。
卫天卜莫名其妙,回头问:“什么东西?”
周谡问:“你要什么样子。”
周谡看向她,说:“我认识……”
周谡第一次见这只白鲸游得那么高,漂过他的头顶,露出灰白肚子上的道道疤痕。周谡心一紧,想去碰碰那些遥远的痕迹,白鲸贪玩地朝他游来,向下突进,仿佛是要顶开周谡,但精神体只是影子,他在一片白光里失魂落魄,回神后只剩白鲸锐利欢快的鸣叫。
在他梦里抗争的途中,周谡许久未见的白鲸拖着残影游来,短宽的嘴生动地做出微笑表情,很中意这间静音室,在看不见的海水里浮游。
卫天卜看他呆头呆脑,痛心道:“你又不是狗,难道要听人口令才懂说话做事?”
周谡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趴在空着的床边静静观赏他的睡姿,心里安详又平和。
是了,卫天卜很爱美色,各种美丽事物,都是很爱的。而且糊涂如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喜欢多深多浅。
如果现实主义者太过贪婪,将成为理想的坟墓。
此话一出,让周谡有了新线索:“你喜欢狗吗?”
卫天卜慌忙按住周谡胳膊制止他胡言乱语,抓着他就跑,对何逍平连连挥手告别,路上小声骂周谡“昏头昏脑不讲人话”,匆忙里他贴得很近,和很久前一样近,周谡心满意足,被骂什么都点头,反正也是不会改的。
他自认比谁都懂卫天卜,甚至比那本人更懂。
周谡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心,不再回答卫天卜一些过于弱智的问题,让他想睡继续去睡。卫天卜自然不肯,顶着一头乱发晕晕乎乎就想走,周谡也不阻拦,只是问他:“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岛?”
迷蒙的水声怀里是不可侵扰的世界,他精疲力竭地淹没在柔软的床褥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于是他焦躁起来,自己应该有很多事应该去做,为什么会困在这里?
看何逍平说到痛处,卫天卜赶紧圆场:“逍平,别开玩笑啦,董教授是正经人,不搞这些的。”
未满18的周小少爷在周家这两千多平的独享园林,以及卫天卜从没赚到过的价格来打造的静音室里,诗兴大发,兴致昂扬。等许久后卫天卜醒了,看到周谡炯炯的眼神,羞愧又荒唐,问他:“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周谡从小品味刁钻,吹毛求疵,心里隐隐知道追着幻影奔跑是一件不可取的行为,直到幻影成为真实,卫天卜出现之后,他的偏执就成了无伤大雅的兴趣爱好,再也无法自省。
愤怒过后就变成悲伤,似乎自己就该是这样的,只能接受了一生的徒劳,哭着在梦里进入更深的睡眠去。
何逍平天真无邪地参与进来:“我很喜欢狗的,卫老板不喜欢吗?很可爱的呀。”
他把向导的教育当做生意与权柄做得风生水起,把几乎八成的精力都放在这件新生的事物上。公共向导的职责在他心中已经逐渐靠边,为了让吱哇乱叫的哨兵们闭嘴,体力劳作却一分不得减少。
周谡自动答题,也不纠缠了,点点头:“好的。”然后打开房门,目送卫天卜如释重负一样离开。
教育是基石、是权利、是义务吗?
第三十七章 梦境
董席华见势单力孤,独木难支,转头就走。这正合了卫天卜的心意,嘴上叫着“董教授,下次再聊!”心里则美滋滋想,还好把何逍平哄来,氏族还是得氏族治。回忆起周谡刚刚的可怕谈吐,对他连连摇头:“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对谁都说话这么难听,已经不是小孩啦,不要一直这样子。”
这艺术家的灼热凝视让睡梦里的卫天卜也直觉性的不安,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滚动。他梦到了一个洁白的茧裹住自己,像是保护又像是禁锢。似乎很容易可以挣脱,但他无论怎么挣扎,茧也没有裂开的意思,而是包容地裹着他,允许他反抗,无视他思想。
刘凌丹今天得送一车物资去圣所,他很
“好了好了,不要念了,我搞不清楚这个。”卫天卜刚睡醒就要听新知识,一点也不开心,随口说:“这些分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好看不就行了吗?”
那叫声原来好像鸟。
周谡告诉他:“岛屿也是有很多类型,首先就分为大陆岛、火山岛、珊瑚岛和冲积岛,如果按照组成物质与成分——”
话。
忙到脚不沾地的卫天卜在所难免,于唯一的闲暇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