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西行两日,停在一处小镇。
祝椋被关在一间厢房,门上落锁,门口伫立两个守卫,每隔一段时间有巡检的士兵队伍踩着沉沉的脚步路过。
祝椋忧心,一路过来,这支叛军队伍似乎并没有受什么阻碍,西行近百里,竟没有朝廷军队前来讨伐,如入无人之境。
他攥紧包袱——这是从梓县出逃带的唯一的东西,被掳走时,他仍紧紧抓着。主人被扔在床上赤身裸体,包袱就灰扑扑甩在地上。之后几日,进来的伺候的奴仆皆是如履薄冰的样子,看见里面是一些衣物盘缠,便收好放在一边,战战兢兢退下。
祝椋打开包袱,摸出一件外裳,手指细细摸着衣摆,若仔细瞧,便会发现一处衣缝似乎更厚,只是衣料粗糙,若非有心,恐怕不会注意。他又翻出一个玉质粗劣的烟壶仔细查看,方才放下心来。
被掳前,叛军围城,重病的好友托付信物给祝椋,那位一向郁郁不得志的朋友疾呼可解闵州暴动频生的困境。
且不说朋友是否病糊涂了,眼下闵州都很可能被叛军全然占据,信物送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祝椋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逃脱。
他一是疑惑为什么行军停止了,二是思考那个叛军头领将军是不是有可利用之处。
想起那人,祝椋必须极力平复心情,男人留给他太过恐怖羞耻的体验,只一点剪影略过思考,都令他头皮发麻。那人暴戾,行军途中诛杀不下十数人,Yin晴不定,反复无常,但是……祝椋皱眉,但是偶尔露出一点天真良善的感觉。
天真良善?这想法太可怕,吓得他赶紧把这个想法晃出脑袋。
驻扎第二天,那位将军在天刚破晓时摸上祝椋的床。
已经知道装死没用的祝椋,“将军做什么?”
“自然是做你”
闻言祝椋脸上红红白白,差点打破平静的伪装,翻身逃跑。
所幸男人没有动作,只玩弄美人的头发。
可这对祝椋来说并不是好信号,那日马车上,他也是……
祝椋压下浑身的不适。
“将军,我只是路过梓县拜访朋友,那日伪装出城也只不过是惊惧之下昏了头,并不是细作。”祝椋硬着头皮直视那双桃花眼,“望将军明察秋毫,放过在下。”
“哦,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才扣住你吗?”男人头发披散,带着微shi的水汽,似乎刚刚沐浴,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神态却像调戏良家的刺头。
“唔……我想想,什么来着?”
“窦小含泉,花翻露蒂”白栀冕一面大喇喇说着叫人面红耳赤的艳词,一面大手扣住美人皓腕,舔舐修长的脖颈,另一手隔着衣物揉捏鸽ru,“两两巫峰最断肠。”
粗喘扑在祝椋耳边,引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只听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为着你的nai子,你的逼。若哪日,玩烂你的Yin蒂,艹烂你的rou逼,我自然就放过你。”
听着这般可怖的话语,祝椋以为自己难逃一劫,却不想男人突然僵住,野兽般的粗喘和舔咬骤歇,猛地翻身离开。
氤氲雾气的眼帘,似乎看到那人一闪而过嗜血的神色,便恐惧地合上。
平静了几息,祝椋强忍惊惧,拉好衣襟。他有些发抖地走到紧闭的窗前,天色变得暗沉,仿佛要下一场大雨。窗棂间映出有些慌乱的脚步声,远处传来求饶呼救声,浓重的血腥气渐渐洇过来,令人作呕。
祝椋有一个猜测。
他曾见过许多天乾。他们大都是家族的指望,合该有超越常人的天赋,受到众人的瞩目,是璞玉。
然而,他也见过残缺的天乾。罕见而凄惨,像充满裂纹和黑褐色杂质的玉石。
在药庐里,天乾被绳索捆缚在床板上,浑身肌rou贲发僵硬,他们的神色中透着疯狂,眼底仿佛能沁出血水,青筋附在皮肤上,如蠕动的虫蛇。
他们发病的时候,身为地坤的表弟祝琼会远远躲开,听说那是一种浓厚如漩涡般的信香。此时,信香不再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变成令人畏惧恶心。
“他们是残缺的天乾,一种没有价值,凶残恶心又命短的东西。”表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