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在那讨厌的冷气肆虐下,我头脑越来越昏。
我的脑中还是境与现实不断交战,一下是小男孩惨白的脸,一下是小康龙充满欲望的神情。
半半醒间,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床边凹陷下去,温热的感觉,让我知道有人坐在我旁边。
然後我听到遥控器转动。
“哔哔。”冷气被关掉的声音。
我终於安心下来,心想那虐待人的冷没了,可以舒服的睡觉。
可是那人把盖在我头上的被打开,冷空气顿时跑进来。我受不了,一股脑的往底下温暖钻去。
听到一声轻笑,对方继续拉开我身上的被子,我转一圈,捆住所有的被子,使他?法得逞。
对方一只手把我捞起来,一层一层像是要把我的厚茧拨开,等到他剥掉最後一层棉被,我终於恼怒的张开眼睛。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说。
然後我把打石膏的那只手先放下来,抢过他手里的棉被,想当驼鸟转身继续睡。可小康龙不让我如愿,轻轻松松的拦住我的腰,把我抱在他腿上,让我背靠着他的赤裸胸膛。
我静坐在他腿上,这次他终於穿裤子了,让我没那麽难堪。
“走开,别让我说第二遍。”我知道他已经不把我当爸,但是发生这种事,我怎麽可能再面对他。
“我要你後面换药,不然会拉肚子。”他说,手摸着我的尾脊椎那边。
换药?原来他我上过药了,难怪我一直感觉那里像是有ye体一般,冰黏黏的,原来是药膏,我还以为是他的…Jingye。
为了这个想法,我震了一下,发狠说:
“?所谓,死掉算了。”小康龙从小就是我的命根子,现在被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暴,我不晓得活着还有什麽意。
但是他听了没有反应,我也懒得回头看他表情。
屁股痛得要死,想要躺下来被他锁着腰。我只好僵在他怀里坐着。
直到有水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忍着疼动,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哭了。
他哭的模不是那种皱着脸,或是擤鼻涕那种。而是睁着眼睛,眼泪从眼眶流下来,流到他刚毅的唇角。
看起来不像哭,像一幅画。
我很吃惊,真的很吃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他哭过,正确来说他小时候我就没见过他哭,可是他现在哭了,因为我说想死的话。
我不知所措,虽然他对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这麽多年都在疼惜他,天下父母心,他哭我的心也在疼。
可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我能说什麽?我只能看着他,什麽都说不了,什麽都做不了,我们是父子,不是情人。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我感觉到耳朵附近的水气。
“不要说这种话好吗?我一直不敢碰你,就是怕你想死,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再说这种话好吗?”他的声音沙哑哽咽,脆弱得让人更想抱在怀里安慰。
我想立刻说好,可是我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就是发不出声音。我的手把他眼角的泪擦乾,再把头转过去不看他。既然心比我身体上受的伤还痛,那就只好眼不见为净。
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紧紧抱住我的腰,双手在我肚子的正中央交握。那里还有范重祥打的乌青,但我忍着痛让他抱着,什麽话都不说。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蝉声此起彼伏。
这也好,我们都该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