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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康龙离开房间,我还是维持着摸脸颊的姿势。
方才看到小康龙的笑容,我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发烧了吗?脸颊有点发热....
果然,到了半夜我开始上吐下泻,发高烧。
整个晚上我一下感觉热,自己把衣服全部都脱掉;忽然又很冷,一条棉被不还要小康龙抱着。小康龙有时抱着我,有时候又会不小心被我踢开,还替我换冰毛巾,如此循环交替。
昏昏沉沉中,只看到他一脸忧又隐忍的子。
早上七点还没到,爸打了一通电话叫我今天带小康龙回本家。
我昏沉的想着:终於还是要来了吗?
身为长子又是范家主要企业天祥集团的董事长,我父亲从小就得住在本家。
异於常人,感情好的父亲和母亲,从我小时後就分居。
我母亲是长媳,照理来说应当住在本家才对。可是nainai的关系,又有多少人真的把她当长媳?
因此父亲为了母亲,在离本家很远的地方买了一栋别墅,周末的时候住在那里,其馀时间只能在本家度过。
nainai直到现在还是看我母亲不顺眼。但从我有映像起,我妈就会在周末时,伴着我等着爸回来,然後迫我听一些?聊的童话故事,讲一堆我没有兴趣的八卦。
就算她一个人也可以笑得很开心,可是看到爸开门的那一刻永远是最灿烂的。
妈真的很坚。如同她现在得和我们一起回去本家,在电话中笑嘻嘻:
”托康龙的福,难得可以在平日见到你爸。”
当黑色轿车慢慢的驶入范家大门时,身体的不适让我很痛苦,心中惶惶不安,每次来这里都是不美好的回忆,而我相信待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着深黑色的雕花的大门,这个占地几公顷的范家。如同古代的员外,浩大的排场让人啧啧称奇,美丽的花让人目不转睛。
nainai喜欢中国的山山水水,所以一路上尽是青石铺地,小桥流水,群松环绕。
从远处看,主屋更是雕梁画璧、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如古代宫殿。
我看着窗外,身体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把我弄得汗流狭背,早上吃的东西在食道里翻滚不断,哀嚎的跳出来。
小康龙从上车就握住我的手,温暖而稳重的一双手,不像我,冷汗淋漓,不舒服而发抖的一双手。
我们的角色彷佛对换了,好像来见nainai的是我,好像那青涩的人是我,好像那个考上金融系,可能会成为范家接班人的人是我。
小康龙的脸上是稳定与自信,像在做一件他非常熟练,连闭着眼睛都会的事情。
从大门口到主屋花了十分钟,车子到主屋前百公尺处停了下来,从这里开始只能走进去,因为nainai不喜欢车子的吵杂声。
张叔替我们开了车门,张叔是管家,年迈六十,在范家已投入半生心力。
头发斑白的他,还是恭敬的弯下腰对我说:
”文少爷、康龙小少爷,好久不见,老夫人已恭候多时。”
我脚步蹒跚下车,说了声谢谢,不管他是否有听到。少来本家的我,本来就不习惯这些阵仗,加上昨日的高烧腹泻,我身体极不舒服,走一步都闲痛苦。
看着那通往屋内百十阶的阶梯,我几近昏眩。
小康龙从後面扶住我,我推开他。范家最不能容越矩,後辈只能走在前辈後面,连并排都不行。
他说:
”你放心,我扶你到一半,这个角度屋曾nainai他们看不到,而张叔也不会告状,对吧?”他转头问张叔,口气俏皮的如偷腥小。
张叔愣了一下,看着我,低头轻声说:
”我什麽都没看见。”
我惊讶的看着张叔,他可是范家三十年来最忠实的仆人。最奇怪的是,小康龙好像很了解他。
虽然前头有一棵大榕树挡住我看向屋里的视线,但我不确定里面的人能否看到我们。
为了避免麻烦,我还是想说算了,可是一开口那做恶的感觉就要涌出。
最後他半迫扶我走到离大榕树大约十公尺前。我注意到小康龙的视线──
那里有一颗如琉璃翡翠般Jing美的石头,如拳头般大小,如果不仔细看,美丽的石头就会隐没在这片古色古香的树林里。
”只能到这里了,你撑着点,就算倒下来也没关系。後面有我靠着。”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