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刚刚结束一场球,踩着点往学校赶,就恰好看到眼前这一幕。
他那个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室友何枝,从一辆S级奔驰上下来,弯着腰笑眯眯地和驾驶座上的男人讲话,手里还拿着一部一看就是刚刚到手的13 Pro。
刚刚被冷水澡冲下去的燥热蹭的又从心底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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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平日里没什么交流,但作为室友,陆开对何枝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学费还要靠没命兼职才能凑齐的小可怜,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有钱的亲戚。那么这车里的男人和他是什么关系,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这个猜测让陆开心里升起一种矛盾又古怪的情绪。
一方面,对于何枝的身世他是同情的。尤其是每次看到何枝那还不及自己胳膊粗的小细腿和一捏就能折了的腰,就总忍不住想照顾他一些。他自然清楚找个金主对于现在的何枝来说能轻松不少,至少不用每天去快餐店忙到凌晨,也不用周末挤几个小时的公交去给初中的小屁孩上家教。更何况,哪怕隔着车窗只瞧见一个侧脸,也能看出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可比那些脑满肠肥的土大款强太多了。
但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无法遏制心中的愤怒。是的,既不是厌恶,也不是鄙夷,而是愤怒,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他自己都无从分辨的嫉妒。
他曾无意间发现了何枝身体的秘密。
他们学校的宿舍是十几年的老楼了,虽然又破又挤每年还要修修补补,倒是每个宿舍都有自己的淋浴间。说是淋浴间,其实就是用阳台上的厕所改造而来的,只在上面随便加了个喷头敷衍了事。对于大多数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解决洗澡问题的男生来说,也完全够用,就是有个问题却比较尴尬——有人在里面洗澡的时候,外面的人想上厕所只能等着。
不过在陆开他们宿舍,这个情况很少出现。原本他们寝室一共四个人,一个去交换了,一个则偷偷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而由于作息不同,何枝晚上打完工回来的时候陆开已经睡了,早上起来何枝又已早早出门,两人在宿舍碰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那种和崽种室友抢厕所的情形在他们寝室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次。
那回陆开打赢了和外校的球赛,和校队几个哥们出去庆祝,一直到凌晨才回来。灌进去的几瓶冰啤很快酝酿成尿意,却好巧不巧正赶上刚刚值完晚班回来的何枝在洗澡。听着里面那淅淅沥沥的水声,陆开觉得下腹的胀意更加明显,尿口仿佛成了泄洪时的三峡大坝,稍微松一点劲儿就要一泻千里了。
他借着酒意不耐烦地在门上哐哐拍了几下:“好了没啊,磨磨唧唧的,老子要放水!”
却不知道是他的手劲太大,还是宿舍门质量太差,明明上了锁的门却被他一下了拍开了。
“你!你干嘛!”何枝被吓了一大跳,身体僵直了几秒才突然捂着身子砰的一声重新把门合上。
“马上就好了。”随后,门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句,大概是惊魂未定,尾音还有些抖。
陆开也被这变故弄得酒醒了一大半,甚至都顾不上膀胱处叫嚣的胀痛了。
他仔细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大脑飞速地运转。难道他酒量退步了,才这么几瓶已经醉到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何枝长了nai子???而且是那种,白白的,软软的,像小兔子一样被吓到会蹦跶的nai子。
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不不不,一定是错觉。陆开你这个Jing虫上脑的混蛋,怎么能把乱七八糟的性癖联想到室友身上!
那晚之后,两人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两人还是像往常一样自然地相处,相敬如宾地当着彼此的模范室友。
然而当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梦到那对惊鸿一瞥的“小白兔”并在第二天早上爬起来洗内裤之后,陆开渐渐觉得那天晚上并不是他的幻觉,他怀疑,他的室友是个双性人。
然后他开始仔细回忆之前和何枝相处的细节,并在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比如,不管天气再怎么热,何枝总是穿得很严实,之前宿舍空调坏了,热得陆开晚上只穿了条拳击裤睡觉,一扭头却发现就算已经热得满头汗,何枝还是坚持穿着短袖和长裤。又比如,他之前总觉得何枝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细想来,才发现是他总是会下意识避免和其他人产生肢体接触。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向何枝证实,并在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想法。他窥破了何枝一直苦苦掩饰的秘密,这使得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隐秘的联系,这种联系一下将他的身份从普通室友拔升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然而现在,这个位置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何枝会向刚才那个男人主动说出自己身体的秘密吗?或许那个男人不仅知道了,还早就品尝过这副身体的滋味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他还不如直接就下手了!既然别人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越想,心头的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