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我先回宿舍了,以后不要再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了哦,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走到了校门口,王良不动声色地把手臂从林嘉谣的怀里抽了出来,摆手道别。
林嘉谣的身体微微一僵,抓住了挎包的背带,向前迈出两步,站到了他面前,表情有些动容,然后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摇了摇头,甩动着两侧蓬松的鬓发。
“那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保护我吗?”她捂着嘴巴,眼神躲闪,悄声地问道。
王良傻傻一笑,被她问得脸上有些发烫。
一时间,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好像有一股气郁结在胸腔里,明明话都在嘴边了,几乎就要说出口了,却忽然又不知如何说起,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最后只憋出了这样一个傻傻的笑。
多年以后,许多大学时的往事都像落叶一般,从他的记忆里飘散了。
王良却依然记得九月末的那天下午,一个女孩站在宿舍楼前的柏油小道上,身后是行色匆匆的学生们,她定格着仿若一副油画。
淡金色的夕阳穿过建筑楼间,挤过法国梧桐茂盛的树冠,斑驳着落在她白净的脸颊上,落在她挺立的鼻头,落在她穿着白衬衫单薄的肩,落在在她圆润柔和的大腿线条上。
在记忆里,女孩的容貌甚至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却依然能记得,那双眼睛弯弯的,睫毛长长的,就像夏天随风摇曳的柳叶。
母胎单身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有女孩这样对着自己笑,王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传达而来的好感,能猜到她话中的含义。
但是王良退缩了,他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感觉其实是恋爱,因为跨出第一步总是最艰难的。
他觉得两人发展得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些,其实不然,很多感情往往都突然开始于某个瞬间,某个冲动,两个人心情的交汇点,总要有人鼓起勇气往前迈一步,撞破那层薄薄的隔膜。
喜欢安于现状,同时感情上又有些被动,这就是他能单身二十多年,从未谈过一次恋爱的最直接原因。
“啊……卧槽……我……他妈的……”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抓着冰凉的门把手,王良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刚刚痛失良机了,顿时又懊恼又后悔地骂了两句。
他看着宿舍深蓝色的铁门,恨不得把自己一头撞死。
“哎,算了,反正以后机会多着。”但是他很快就恢复好了心态,甩甩脑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随遇而安,这同样也是他的优点。
还没等他开门,宿舍门就从里面开了。
小杰穿着一件黑色T恤,一条藏青色牛仔裤,背着一个小包,正准备出门,可能是她自己裹的胸,有些没裹好,能看到胸前有些鼓鼓的,好在衣服尺码偏大,松松垮垮,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
“咦,你回来了?”小杰上下打量了王良一眼,眉毛皱了皱,又凑到他身上用力闻了闻,疑惑地问道,“怪了,你身上居然有股香味,刚刚跟女生去约会了?”
“没有啊,可能是地铁上不小心蹭到了。”王良撑着门框,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想到她自从变成了女生后,鼻子也更灵敏了,这让王良有些心虚。
小杰鄙夷地砸了咂嘴,一弯腰,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
“这么晚了,出去啊?”
“嗯,做家教去。”小杰越走越远,头也没回地说道。
“那啥,”王良注意到她原本只到耳朵的碎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接近了脖子,从她后面看着几乎看不出男生的模样了,就大声地提醒道,“要剪头发了。”
小杰转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两人用手指在头发上比划了个剪刀,互相示意着点了点头。
“居然去做家教了,神奇,神奇……”王良回到宿舍里,发现阿磊依然颓废地躺在床上玩手机,也没打招呼,翻身上床,舒展成一个“大”字,长长地输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杰的家庭条件还是挺好的,虽然父母给的生活费并不算多,但从来没有缺钱用过,要买什么消费品或者衣服,都是父母另外给钱。
所以根据王良的印象,他穿越回大二之前的大学四年里,小杰很少做过家教这类兼职,除了大三时候那段短暂的恋爱时期,钱可能有些不够花,她做过几天家教,否则她宁愿在宿舍里舒舒服服地打游戏。
其实小杰从两天前就已经开始兼职了,只是王良这两天一直跟林萌萌混在一块,所以并不知情。
最开始找的几份兼职都要求小杰提供身份证信息,而当中介和雇主看到了她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实际长相后,都有些怀疑她的性别,导致她屡屡碰壁。
最后还得她自己去网上一家一家慢慢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份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家教工作。
由于父母每个月都会打钱来,小杰目前确实不缺钱用,但是也存不下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