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祠堂陈列着三十六个牌位,三人的娘亲就摆在最右侧,上面写着秋栾氏,供桌上还燃着香,续续的,淡淡的。
秋雨棠冷着脸,背对秋雨笙站着,喝了一声:“跪下!”
秋雨笙从不忤逆秋雨棠的意思,当下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解地问道:“阿姐为何生气?是雨笙做什么了吗?”
秋雨棠望着自己娘亲的牌位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冲秋雨笙发火,只是自己太害怕重蹈覆辙了,所以不由自主地发起火来。
见秋雨棠没有应话,秋雨笙又说了声:“是因为雨笙偷溜出府的事吗?阿姐,我那是闷了,这下,雨笙一定会好好做的,直到赵公子醒来,阿姐你就放过雨笙这一次不行吗?呐,阿姐?”
秋雨笙央求着,秋雨棠突然转身离去,这下可急坏了秋雨笙,全然没了主意,她伸长了脖子,冲着秋雨棠的背影喊道:“阿姐,雨笙真的知错了,阿姐?!”
这是秋雨笙第一次受罚,她自然不敢造次,乖乖地跪在祠堂前,却依旧不老实的四处张望,想着秋雨棠会回心转意,这一想,天也就黑了下来。
秋雨笙心中委屈,扭捏抱怨了起来,夹杂着一丝哭腔:“咦,气死人了!”
“呦呦呦,这火气不小啊。”不知何时,秋青宇出现在祠堂中,一来便听到秋雨笙抱怨的话语,如此调侃道。
秋雨笙正伤着心,没有空闲的时间搭理秋青宇,没好气地应道:“哥哥你就尽管取笑我吧,反正阿姐罚的又不是你!”
如此心急,永远不分别他人是否好意,面对如此执拗的秋雨笙,方法就只有一个:陪着她。
秋青宇挨在秋雨笙的身旁跪了下来,自嘲了一声:“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只不过,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别的本事,就爱陪着妹妹受罚。”
秋雨笙的心思明显大好,甚至抑制不住心中的笑意,雀跃地问道:“当真?”随即又开始怀疑了起来,不放心地问道:“哥哥,你又逗我了是不是?对吧,雨笙说得没错吧?”
真不知道,秋雨笙这张小嘴是用什么做的,竟然如此能说?直到现在也没个消停,秋青宇懒得解释,伸手掀开了前面的桌布,从桌腿处掏出了一个包裹,一打开便露出一堆吃食,秋青宇随意拿起一张大饼便极为粗鲁地塞进秋雨笙的嘴巴中,嘴上不住的敷衍道: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现在能安静地吃东西吗?”
“哼,我就知道,哇,这饼真好吃啊!哥哥,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好吃的?”
原本还生着气,一瞬间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大饼给吸引住了,秋雨笙就是这么一个贪吃的人。
怎么知道?这个问题问得让秋青宇不免笑了出来,解释道:“还不是给你这个捣蛋鬼准备的,原本以为不会用上的,毕竟阿姐那么疼你,现在倒好,全用上了。”
“哼”,一听到秋雨棠的名字,秋雨笙顿时泄了气,撕咬下了一口大饼,叹气道:“也是,阿姐从来就不舍得罚我的,如今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方才她不说话的时候,我很是害怕,明明知道那就是阿姐,却又觉得那不是阿姐。”
“哈哈哈,瞧你这胆儿,你要是再胡说,我便告诉阿姐去,给你个苦头吃吃。”秋青宇开着玩笑话,秋雨笙却当了真,还因此差点被大饼给噎住。
秋青宇无奈地拍打着秋雨笙的后背,秋雨笙缓了一口气之后,立刻想起了什么,说道:“哥哥,改天我们去天香楼去吃酒鸽吧?好久没去了!”
秋青宇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弹了弹秋雨笙的额头,拒绝道:“想得美,阿姐肯不肯都得另说。”
秋雨笙嘟着嘴,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啃着大饼,心里想着的是:不让我去,我就偷偷的去!
祠堂外,秋雨棠躲在暗处听着兄妹俩的对话,眼中显出了暖意,却无法打从心底真正的笑出来,原本也是担心秋雨笙挨饿,现在看来也无需担心了,显然,府中担心秋雨笙的不止自己,还有秋青宇,以及姗姗来迟的秋正。
两父女在祠堂外一照面,两人的心思自然一目了然,二人手中皆有吃食,不用说也知道用意,秋正朝祠堂内望了一眼之后,便示意秋雨棠借一步说话。
最近秋雨棠明显变了不少,虽然她极力的让自己表现得跟从前一样,但是却无法完全跟从前一样,这种变化,身为父亲的秋正自然察觉到了,秋正只是一介武夫,让他平日里捉捉小贼还好,让他说些大道理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与秋雨棠在花园之中看了许久的夜景之后,他缓缓开口道:“棠儿,你还记得你娘吗?”
秋雨棠如实回道:“不记得了。”
“也是,你娘去的早,你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那阿爹为何要跟棠儿说起娘亲的事?”
“没什么,只是觉着你跟你的娘亲一样,凡事都爱藏于心中,不爱与外人讲,你娘虽温柔,却也是厉害得很,第一次见到你娘的时候,她便打定主意要嫁给我,她是千金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粗人,阿爹我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