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过去,天就突然热了起来,开始进入到夏日里最炎热的时候。
将军府里,施纪云和柯佑卿经常活动的几个地方都放置了冰块降暑,甚至还能经常吃到施纪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冰镇西瓜。
以前风吹日晒,虽然觉得夏日酷暑难耐,施纪云却也能忍受,照样东奔西跑忙着挣钱。如今,这样富贵的奢靡的日子仅才享受了几日,施纪云便发现对于酷夏,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适应,现在推出门走到院子里,他都难以忍受。果然,由奢入俭难啊。
快中午的时候,柯佑卿说要带施纪云去京城最大最贵的鹤颐楼吃饭。
施纪云晃着身下的摇椅,放下手中的书卷,“太热了,不想去,在家里吃就很好。”
柯佑卿看了一眼懒散的不成样的人,“自打把你从春宵阁带回来,我看你总是容易疲惫,也好几日没出门了,正好带你出去转转。”
施纪云翻个身,背对柯佑卿,“不去。”然后小声嘀咕着,“这还不是赖你么,天天做个不停,也不怕Jing尽人亡。”
柯佑卿失笑,他放下公文,走到施纪云旁边,挤身到摇椅中环抱住他一起躺着,“这样,我们打个赌,让你猜一猜。你猜对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你猜错了,就随我去吃饭。你知道我被逼无奈要对皇室出手,你要猜的就是,哪位皇子会先出局?”
施纪云耳朵动了动,如今他与柯佑卿息息相关,夫契一体,他还是很关心这件事的。他想了想,“是五皇子?”
柯佑卿亲了亲施纪云耳后的生育痣,便起身往外走去,“猜错了。回房去换身衣服,咱们吃饭去。”
施纪云揉了揉耳后,坐起来,“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
柯佑卿头也不回道:“时间到了,你自然知晓。我在马车里等你。”
施纪云图凉快,跟这偌大京城的众人比,他穿的衣服显得有些不修边幅。裤子和衣服都是七分长,是乡下里的农民们的样式,这样的衣服方便干活也凉快。回到屋子他换上夏季的里衣长衫和长裤,系好腰带,又重新扎了一个头发,没太耽搁时间,就出门与马车里的柯佑卿汇合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车马便停了下来,他们到了。
柯佑卿率先下车,伸出手把施纪云 扶下马车,马车便离开去了专门停留的地方。
鹤颐楼匾额是天凛第二任皇帝亲笔题写的,统共有五层,楼层越高,环境越好,费用也越贵,施纪云之前的一百两,也就能在一楼喝碗素粥,其他什么都买不了。门前人声鼎沸,进出之人不是锦衣华冠的富户人家,就是达官贵族,可见一斑。
柯佑卿不愿太过显眼,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是在三楼,这次也一样。
整座塔楼都放置了降暑的冰块,所以这里的温度和将军府的差不多。两人坐在窗口的位置,窗下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一些山脉。
施纪云翻看着手中的菜谱和价格,一只叫花鸡就要纹银一百两,一坛梅花酿要两百两……真是,一饭千金啊。他把点菜权交给了柯佑卿,一是他不知道哪道菜好吃,二是价格实在太贵了,他得缓缓。
柯佑卿点好菜后,在等菜期间,施纪云便和柯佑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柯佑卿给他讲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他谈一些书中看到的趣事。
在第一道凉菜上来后,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之间,逐渐传来很大的喧嚷声,施纪云本来并不在意,直到听清说话人的声音,他这才注意了起来。抬眼看向远处的楼梯,果然是‘老熟人’,是周柳和周明礼那对夫契。
“啊呀呀,这里咋这么凉快,老周,你快看看,这地方真好看,怪不得儿子一定要让我们来者,果然不一般啊。这辈子我也算开了眼了,多亏允文出息,要不这样的地方我连想都不敢想!”初来乍到,周柳一时改不了他的大嗓门,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嘲笑。
周明礼倒是稳得住,提醒着周柳说话声音要小。
“我又没说什么,我这嗓门天生的,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钱,你们看什么看,啊?知道我儿子是谁吗?我儿子可是今年的榜眼,孟府丞家的孡孨(相当于女婿,作者瞎造词勿深究,主要是为了避开女字旁),朝廷的四品官员!”
周明礼拉住周柳,他那么好面子却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有点生气,捏住周柳的胳膊,“行了,少说点吧,你这张嘴坏了多少事你没数吗?”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三楼,正在往里走。
施纪云连忙低头吃了口凉菜。
但架不住周柳眼尖,他看到并认出了施纪云,反手拽过周明礼,蹭蹭的往里窗户这边走,恰巧旁边刚刚收拾出来一个空桌。他把周明礼按到座位上,自己却像那么回事似的款款的走到施纪云的桌前。
关于施纪云的事,周允文未与周柳夫契二人提及,这其中的事复杂多变,他不想让父爹跟着一起Cao心。
因此,此时的周柳只以为施纪云是榜上什么富户卖身得来的钱,否则他施纪云一个无父无母身无长处的哥儿怎么来得起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