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几个都只顾着亢奋地看着金链子男人的动作，想等老大先玩完了再让他们爽一爽，哪曾想突然就遭了偷袭。
他们反应也算快，只是来人的反应比他们更快。
细长却坚固的黑影在空中挥出了残影，接连打在那几个混混的背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黄毛背上又挨了一下，重击力度大得他往前一个踉跄，他努力向旁边一滚，躲过了裹挟着呼啸残风袭来的黑影，勉强抬起头。
就见一个穿着和慕书言同款样式校服的少年，手持废弃的钢管，扬起的眉梢显出一股凌厉，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yin的他们。
季晏的眼神里充满着冷意，他握紧钢管，看了眼不远处的任务对象，结果恰好和男孩死寂的目光对上，对方眼尾挂着的一滴泪珠这时终于落了下来，缓缓滑过太阳xue，隐入黑发里。
“……”季晏看着那滴泪，心脏莫名触动了一下，他扫了眼在场的几个青年混混，唇角常年似有若无的笑意逐渐变淡。
一群渣滓。
慕书言愣怔地看着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年。
少年身姿挺拔，阳光透过巷口洒在了他的上半身，衬得那张俊秀的脸有些模糊。
对方逆着光，地面上拉长的影子让慕书言看得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的是，在看到少年出现的那一瞬，他眼底深处逐渐起了一丝亮光，微弱得如同幼小的火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般。
那是生的意志，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金链子男人此时终于缓了过来，还不待他想要爬起来，注意到他动作的季晏直接毫不犹豫再次一棍子敲在了他的后脑上。
那声闷响听得其余趴在地上小声哀嚎的混混顿觉脑袋一凉，都忍不住惊惧得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注视着那个气息锋利的少年。
毕竟少年出手似是毫不顾忌他们的性命。
季晏确定这些人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后才慢慢走到男孩的身前。
看着浑身是伤的任务对象，季晏甚至后悔刚刚下手没再重些。
慕书言被少年的视线看得一阵不自在，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双腿还是光着的，想到这点，内心的羞耻渐渐弥漫开来。
他试图把裤子提起来，遮住自己这不堪的一幕，只可惜他的手一直在抖。
慕书言很无措，他并不想让少年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但他越急、越觉得难堪，手变会颤抖得更厉害，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不停流着。
“我、我……季、季晏……谢谢……”慕书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颠三倒四的。
男孩额头还留着血，血迹顺着脸颊从下巴处滴滴落下，手腕脚腕上明显有着被用力抓摁的青紫，看得出来之前少年挣扎得很厉害。
见此，季晏心里像是堵住了一样，他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把人扶起来，绕过对方还在不断颤着的手，帮人把裤子提了起来，顺便系紧了裤腰带。
“抱歉。”
原本慕书言看着少年只是沉默地盯着他，还以为是自己这幅模样让少年觉得厌恶了，在他被对方轻握住手臂扶起来、甚至裤子也被对方轻柔得穿好后，他便呆愣在了原处。
在听到那声道歉后他才回过神，连忙摇头。
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他让少年见识到了这么污秽的一幕，即便还没有发生什么。
在他看来，季晏理应是众星拱月，干净到不染俗世尘埃，与他与这些肮脏的黑暗不应该有任何接触。
而季晏道歉是因为觉得自己太疏忽了，如果他能对男孩再上心一点，对方就不会遭遇这些了。
原着里这条巷子这几个人彻底毁了任务对象的一生。
想起他在男孩眼里看到的万念俱灰，一想到原着里这次的经历没有他干预，男孩将会被拖入深渊，季晏的眼神就更冷了点。
他下意识用拇指抹掉了慕书言脸上的泪水，动作小心又温柔。
“你还能走吗？”季晏在问出这个问题后就知道这是句废话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如果没有他支撑着，慕书言早就滑落跌坐在地了。
少年由于常年握笔而略带薄茧的指腹滑过眼尾，残留的温度让那一块肌肤逐渐灼热了起来。
大约是被季晏担忧关怀的眼神怔住了，慕书言直愣愣地看着少年，对方那双明亮清朗的眼睛就像是秋夜里点缀了夜幕的星光，漂亮而又璀璨。
慕书言愣神了好久才猛地惊醒。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渐渐加快，一下一下凶狠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
嗓子里仿佛有把火在灼烧，干涩到让他哑然。
“我、我……”
“算了，上来吧，我背你走。”季晏止住了慕书言结结巴巴的话，转身半蹲了下来。
眼见着等了半天人都没动，季晏不由疑惑回头。
慕书言看着少年不算宽阔却足够温暖结实的背，犹豫了许久才僵硬得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