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您还是顺着我们少爷一点,啊?别给自己找麻烦,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少爷他这人其实不错,心软着呢,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哄哄他就好啦……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
刘姨是韩郁从小贴身的佣人,曾经的活泼的少妇,随着时间的流逝,如今也已经慢慢显得苍老,好声好气的劝慰温亭之。
"我知道了,刘姨。"
温亭之闷闷的地点了点头,捂着自己依旧疼痛的鼻子,跟着刘姨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他看向四周,第一次觉得,这个他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现如今,竟然如此的陌生。
温亭之还隐约记得,这个家族的牢房就在花园的后面,后面有一扇铁门,被花丛环绕,那里就是牢房的入口。
这个地牢,还是一百多年前,楚家的祖上为了关押惩戒奴隶特地建造的地下牢房,里面所有恐怖的刑具都很齐全,被关进去过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过的。
温亭之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被花丛环绕的地方,等到自己找到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把楚耀救出来,算是自己对他的报答。
温亭之这么久的生活一直十分坎坷,在温家很不受待见,如果不是楚耀,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温亭之在楼下的大厅里,好心的刘姨给他亲自处理好了伤口,又耐心的安抚了他一番。
不一会儿,穿着深灰色制服的管家走下楼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温亭之的身侧。
温亭之转过头,一眼便看见了管家制服胸前,楚家的族徽——族徽上面是一条被踩住的小蛇,只见小蛇张开尖锐的毒牙,狠狠的咬在了踩住它尾巴的人的脚后跟上。
温亭之知道,楚家这个族徽的意思:来犯我者,决不饶恕。
而楚家目前为止唯一认真践行这一家训的后人,便只有韩郁一人而已,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践行家训的这位,却并不姓楚。
温亭之隐约知道,韩郁的妈妈早已逝去,而那位抑郁而终的女子,却是曾经的楚家家主楚熙唯一的爱过的女人。韩郁韩郁,如同他的名字,寒冷而Yin郁。
"温少,我们少爷让您现在上去呢,您现在鼻子好些了吧?随我上去吧。"
管家的声音苍老而拘谨,平日里听着明明很亲切,现在听来,却如同被死神召唤,温亭之随之浑身一怔。
可是,他刚才那些话说出口,却已经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也收不回了。自己已经答应了韩郁,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
但是脑子里无论怎么挖空了想,也确实不知道韩郁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看着二楼那光线氤氲的走廊,温亭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温亭之跟着管家慢慢的走上二楼,走廊上点燃了昏黄的烛火,光明同晦暗交织在一起,慢慢的笼罩住温亭之的脸孔和身体。
白日里古老的别墅内浓郁的血腥味已经被打扫干净,死亡的尸体被有条不紊的埋入了后花园,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成为楚家后花园花朵的粮食。
温亭之恶意的揣测,楚家后花园的花到底被多少鲜血浇灌过,还是几百年来,只有这么一次而已。
只是,在如今整个腐败帝国的土地上,每天有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在斗争中一条一条的消逝,又被彻底掩埋,仿佛从未出现过,那些被写在史书上的惨烈往事,早就消失殆尽,如同眼泪消失在了雨中。
温亭之走到韩郁卧室门前,站住了脚。
"少爷,温少人来了。"
管家站在门外轻声的提醒韩郁,微微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在静谧的别墅里显得尤为突出,而温亭之也在这种静谧之中,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让他进来。"
韩郁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是青年男人刚刚脱离少年人没多久的特有的声线,轻微的喑哑低沉,却带着难以察觉的摩擦过年轻声带的温柔。
温亭之攥紧了拳头,跟着管家,慢慢的走了进去。
青年从卧室的隔间里走了出来,乌黑的碎发shi漉漉的散落在眉眼上,泛着淡淡的水光。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胸前敞开,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和细长的锁骨,在烛火下,散去了刚才一身的气势,竟显得十分柔美。
看见韩郁刚洗完澡,温亭之有一些诧异,紧接着便红着脸移开视线,不去看韩郁身体的裸露处。
他们现在生活的帝国,政教合一,大家坚定的信仰着教会,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挑战教会的权威。
而教会明文规定,只有在礼拜日当天可以洗澡,其他时间,都不可以,否则便是违反教义;不可以婚前失贞,要把初夜留到新婚之夜,否则是违反教义;不可以在不是自己妻子或者是丈夫的人面前裸露身体,无论男女,否则视为通jian,违反教义;不可以在公共场所交谈一些与人类身体有关的词汇,否则是违反教义。
而在温亭之从小到大的观念中,违反教义便是极大的罪恶,在家中要惩戒鞭刑,在教堂违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