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内曲折复杂,九曲回廊后别有洞天。澜香君的住所在后院假山环抱的幽深之处,静坐在房中时还能听到流水淙淙声,只教人觉得身处世外桃源,心旷神怡。
楚宁被澜香君抱至此处,一路上不断挣扎。他知道自己身体有异,所以很排斥别人的靠近,每晚都等魏紫熟睡后才去洗漱。平日里王三再怎么亵玩他,都是道具和手并用,并不会有太多肢体接触。
两辈子加起来,楚宁都没和男人靠得这么近过。澜香君身材高大,将楚宁整个人拢在怀中,行动间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楚宁只觉得自己被一种纯粹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心里又别扭又慌张。
行至屋内,楚宁被一把扔到床榻上,落在了厚厚的罗纹软垫中。先前被乐师跟魏紫前后玩弄的时候,衣服的束带已经微微松散。在这冲击的震动下衣襟彻底散开,露出玉一般的胸脯,雪白柔嫩,还有两点红缨缀在上头。澜香君此刻脱下外袍,随意正对着楚宁坐下,看着眼前的景色,玩味地摸了摸嘴唇。
楚宁看到澜香君的眼神,心里微微泛起了嘀咕。这几日对他这个纯种现代直男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不仅身上多了一个器官,还要被各色各样的人随意玩弄,在视jian中高chao,完全像块rou一样被人拨弄来拨弄去。
想到以后天天要被男人摁在身下,趴着被人干,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看着能不能再穿越回去。然而这种事情又不是像1+1=2那样有个标准答案,万一撞死成了孤魂野鬼,彻底失去生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正是在这种犹豫纠结的心态下,楚宁一直浑浑噩噩活着。就仿佛只要不去想那可怕的未来,便可以一直这么混日子,逃离已经写好了的既定命运。
二人对坐沉默间,澜香君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用手背摩挲楚宁的脸。男子的手背骨骼感分明,粗粝有劲,直摸得楚宁浑身鸡皮疙瘩泛起。他的脸逐渐扭曲,想要破口大骂,让这人离他远一点。但转念想到眼前的人是天香阁主人,终究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抓紧了垫子,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一别多年,小宁儿是认不出我了吗?”澜香君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
楚宁仔细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确认这其中并没有个人叫澜香君。便大胆露出疑惑的表情,悄悄躲开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歪着头望向对方。
看着他的眼睛,澜香君有一刻恍神,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口说道。
“也罢,彼时你年岁太小,可能早就记不得了。”
在澜香君低沉磁性的声音中,楚宁听完了关于楚家的一番陈年往事。原来双性之身虽为罕见,却极易从同胞兄弟里诞生。除却楚宁,楚贵妃也是个双性人。他自出生后便被迫与庶母分离,被楚家当作交易人情的物件,流连达官贵人的床榻之间。官场上无人不晓,江南楚氏有一雏ji,名唤楚雀儿。容颜国色天香,身姿袅袅,嫩音如雀,底下的一口Yinxue更是紧致消魂,让男人尝之莫忘。
楚雀儿自懂事起便辗转在男人的欲望间,早已学会了一套圆滑的处事准则。本来依靠他的容貌和心计,早已和淮王世子暗通款曲,约定好向楚家讨要他回去做妾。王府里虽然复杂,总好过在这后院Yin暗处日日被人Cao弄,年岁凋零后便被随意丢弃。
然而,楚宁的降生打破了原本的计划。楚家走惯了捷径,看到这新生儿同样是个双性子,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培养个替代品,再保楚家十几年荣华富贵。楚雀儿心忧弟弟,却束手无策。几乎半个官场的人都曾被楚家奉为座上宾,当过楚雀儿的胯下之人。如此错综盘杂的关系网下,淮王府再势大,终究是个一地藩王,无力同其对抗,没办法同时护住两兄弟。
江南烟雨朦胧下,楚雀儿的泪也没断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后,终于和楚家达成了交易。楚雀儿代替家中嫡女,被当成细作送给恶名在外的七皇子,负责透露府内消息来助楚家下注的四皇子夺嫡,以此交换楚宁平安长大。
楚雀儿被一顶小轿送到七皇子府上时,江南的雨季正到尾声。绵绵细雨漂浮在空气里,天空中隐隐有要放晴的趋势,路上的行人们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快,走街串巷庆祝着好天气的到来。淮王世子一人撑着把油纸伞望着七皇子府,驻足在石板桥上,久久不肯离去。
“嘶!”楚宁这边厢已经喝上热茶,吃着小果子,沉浸在故事中了。听到这么凄美的结局,他内心也难免有所触动。
想到楚雀儿费尽心机也要保下的原主此刻已香消玉殒,魂魄不知归往何处;自己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也被迫身陷娼馆,难免走上他的老路,心里不免唏嘘悲凉,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触,不由叹了口气,神情恹恹。
“那…..楚贵妃现在…….”楚宁试探着问出口,心里却多少知道了答案。楚家已经倾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澜香君看他这番神情,顿了一下,说道“有传闻说楚贵妃自缢于宫中,化作一只灰雀飞入人间,去找自己还存活在世上的幼弟。”
“咔嚓”,楚宁正巧咬碎了一嘴的小果子,满脸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