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卿感觉自己挫败极了,抱着人哭的不能自已。他忍不住埋怨周饮玉什么危险都不顾,又恨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周饮玉见他这一副撒泼相,抱着人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道:“你先跟我说说,今天都干了什么?”
周饮玉:……
还满脸受伤地用眼神控诉着周饮玉。
周饮玉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给段九卿抹干脸上的泪,拉着人坐到旁边。段九卿嘴角向下撇着,低着眼也不看人,一声不吭地挤到周饮玉的躺椅里。
同他解释青竹只是个小妖,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回头就把他送回去。
“小九……”周饮玉感觉自己嗓子有点儿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在人背上拍了拍。段九卿哭得伤心,闷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把脸往人怀里一埋,环着周饮玉的腰,就开始若有似无的有了哭腔。
“真的?你不骗我?那你还赶我走吗?”段九卿一听师尊服了软,立马攀着他的肩头抬起上半身,用双哭红的眼睛紧盯着他。
段九卿还是不开心,在他怀里蹭了蹭眼泪,哽咽道:“你不准摸他,只能摸我。也不能给他抱,只能我抱。”
段九卿一听这人话里带了几分疏离,立马红着一双眼从人怀里抬起头,怒瞪着他吼道:“你吃那丹药告诉我了吗!”
眼看狼崽一身的炸毛终于顺了下去,周饮玉也不跟他拌嘴,由着他把手不老实地伸进自己衣服里,摸着一颗乳头玩。
周饮玉感觉心里不太好受,他并不想段九卿哭,于是又把抽回去的那绺头发,重新塞回到段九卿的手里。
段九卿刚开始还不肯张开手去拿,只顾着发泄委屈,见人又要把头发抽走,才泄愤似的一把夺过来攥在手里,闷在他怀里哽咽着,不满道:“你逗狗呢!”
周饮玉抬手往他背上作势拍了一下,“你这不是正抱着吗?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跟他教什么劲呢。”
周饮玉被他这动作逗笑了,抬手给他擦着脸上的泪珠,拇指轻柔的抚过他的眼睛,道:“真的,不骗你,不赶你走。”在那高挺的鼻梁上捏了捏,继续笑道,“你怎么说哭就哭呢?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周饮玉被他这突然一吼,也僵在了原地。
段九卿就跟个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试图通过装傻蒙混过关的小孩儿一样,扯着周饮玉的一绺头发,在他胸上画着圈,支支吾吾地说:“没……我能干什么……”
趴在他怀里的人果然立马老实了,闷着头在他身上蹭,就是不接话,也不开口较劲了。
段九卿低头凑过去,在他唇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又乖顺地窝进他的颈窝,说道:“你就是欺负我了,我委屈还不能哭吗?”
周饮玉念着他刚醒,身体虚弱得很,好生地哄着。
段九卿这一番话像是问住了他,他确实没有想过如若自己出事,那段九卿该怎么办?彼时,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他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突然就土崩瓦解了,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周饮玉的眼神是满眼的受伤与愤怒。
他蹙着眉想过去扶人起来,段九卿一脸憔悴地挡着他,眼底都委屈得沁红了。只能眼看着青竹满脸害怕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回了殿里。
“我不管,我也是小孩子,我偏要较劲。”
周饮玉确实有点生气,说的话也不太好听。他今日醒来心脉的剧痛减轻了不少,他不知道段九卿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干了什么……
周饮玉见他又肯开口好好说话,蹙起的眉头才算缓了下来,拍着他的背哄慰道:“逗你呢……好了,别哭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往后一定多想着你,好不好?”
手中的那绺头发被抽走,凉凉的声音响在他头顶:“你有事瞒着我,那还待在我身边做什么。”
扶云殿外的白玉凭栏旁种了一池的红玉荷花,灵力滋养着,四季常开。凉风拂过,吹动眼前的云海,送来阵阵清爽的花香。
段九卿才失了护心龙鳞,当真虚弱得很,周饮玉把他抱在怀里拍了会儿,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着周饮玉被他吼愣了,又很憋屈地凑过去抱着他,埋在他怀里哭起来,“你也没告诉我不是吗?你都没想过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不想想我吗?我不过是拔了片龙鳞而已,又不会死。你想过我吗?你还要赶我走……”
周饮玉僵愣了半晌才晃过神,他头一次见段九卿在自己面前发脾气。
他有时真觉得师尊有够心狠,吃下两枚丹药的境遇,这人根本没想过最坏的结果。他没想过会不会被自己杀死,也没想过会不会走不出灵山。更没想过不论是哪种情况,他若不在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他自那日探了这人的丹田,去问了三师伯才知道实情,跑回魔宫翻了数不尽的籍册,才算找到能修补心脉的方法……
实在是发生的太快,周饮玉都没来得及阻止,青竹就被拽着胳膊甩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