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所说的“明天联系”如约而至。
“杨领垌那边昨天确认过了,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问题。”宋梅放下电话,重新确认了一遍最近收集好的文件,复印了五份传给坐在办公室里的组员和江瑞。到江瑞面前,宋梅按在桌上的手停了停:“江总,我无意冒犯,但是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你放了我们整个组的鸽子。”
江瑞稍稍弯了弯腰,说道:“昨天…是无可避免的情况。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管你呢!你可得被宰一顿才行。”坐在江瑞对面的寸头小伙说。他名字有点怪,叫区欧,念起来跟人乱应和的发出的声音差不多。
他旁边的姑娘也点了点头。这姑娘叫覃怡妍,是宋梅的徒弟,巧的是样貌和神态都和宋梅相像无比,经常被警局外的人认成母女。
坐在角落的孙正非没出声,眼神也是同意的意思。
beta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自知阶级难以跨越,对于上层alpha的权势地位反而不太在意,更没有巴结讨好高位的功夫。这几个人和江瑞也算认识了几年,刚开始连眼睛都不敢往他身上瞟,久了胆子越来越大,把那点拘谨和害怕都抛之脑后,又露出本来的性子,该说什么嘴也不拦了。
江瑞笑着,把文件打开,也没表示拒绝:“你们随意。”
宋梅训斥道:“没个正形,天天就想着往别人身上捞饭吃!”
江瑞五年前也不是这番模样。宋梅记得初次在现实见到江瑞时,他的表情很少,二十一岁的学生模样,身上的气度又显得老成,第一句就问她:“你觉得用多少年能把江氏端了?”
宋梅从电视上看到过他的令人过目不忘的面孔,也知道这位江家得宠的少爷,她一开始以为是年轻人来闹笑话,听到他这么轻飘飘地问,眼前的字看也看不进去,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站在面前的alpha好似露出了不耐烦的情绪:“我问你,如果有我在,用多少年能把江氏端了?”
彼时,宋梅四十不惑,一路摸爬滚打,职位已是副总警监,大事小事不见得少,本以为遇到什么都能处之泰然,她那时却是懵了:“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我又凭什么帮你?”
“所有人都认为,alpha和beta是上与下的关系,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江瑞正正站着,把手收到身后,脸上没有表情。“你的爸爸宋成斌是国会议员吧?因为江氏公开支持同为alpha势力的郭丙一,他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身为beta,靠自己的力量走到这个位置,付出的心力一定不少,就这样输了,不是太亏了吗?”
“你又是怎么知道…”重点不在这。宋梅摇头,又说:“江氏成立了几十余年,背后的利益链盘根错节,连国家都难以出手,又岂是仅凭你我的力量可以撼动的?”
“不是难以出手,而是从来就没想过。”江瑞笑了笑,“国家的管理层百分之九十都是alpha足以说明问题了,我相信你一定深有体会,甚至感触比我更深,alpha的劣根性在哪里可以体现。”
一个优种alpha在beta面前提及alpha的劣根性的场面难免诡异。
宋梅思索一会儿,用不确定的口吻问:“如果真是如此,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他几乎没有犹豫。“我不在乎有什么好处。这个身份先前对我没有影响,但是现在它变成了阻碍,挡住了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把它摘掉。”
在宋梅眼里这无疑是偏向极端的两败俱伤:“以这种方式?”
“以这种方式。”江瑞的语气很肯定,“你最好选择接受,这对你和你的父亲都没有坏处。你明白,我有不止一种选择,但是我不能等,宋成斌也是。他一旦错过大选,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郭丙一给除掉,你也大可以说不在乎你父亲的性命,然后在这里把我当疯子赶出去。”
他问的问题不是“可不可以”,而是“要花多长时间”,意味他本身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一定是疲劳过度,”宋梅扶额,努力消化他的话,“江氏的继承人竟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他要把自己家业毁了,这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江瑞很善于谈判。他喜欢在手中握紧数个对方难以拒绝的条件,再一个个慢慢抛出去。
结果显而易见。五年的时间,就如他所言,江氏周围的旁支公司都被他抓到了把柄,曾经警察眼中啃不下的硬骨头,有了江瑞的介入,就好像拼图中缺失的一块终于被填上,查处封停违规企业的进度进展得异常迅速。
覃怡妍说:“前两天Aman以资料剽窃的罪名把Quar告上了法庭,我经过分析后觉得胜诉几率很大,这下都不用我们出手,Quar就要栽了。”
孙正非哼了一声:“Aman和Quar都半斤八两。”
江瑞想起一些事情,手支着脸,没来由说了一句:“我还挺感谢Quar的。”
区欧:“……”
覃怡妍:“beta和alph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