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宣从小就是笨小孩。他爸爸齐欢说他还有另一个爸爸,他就会执着的问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当他的“另一个爸爸”出现的时候,他又会握着小rou拳头跑开,一边跑一边喊家里来坏蛋了。
小宋明宣很轴,还冒着nai腥气的时候就像个呆瓜,只会搭积木,谁来都不讲话。他学说话晚,爸爸又不教,流着口水掰着手指头叫爸爸。齐欢对他的耐心持续到了三岁,甩手给保姆就不管了。
幸运没有眷顾过他,保姆并不是负责人的人,也不喜欢小孩。她发现这个家庭里没人多喜欢这个孩子之后,干脆就撒手不管。nai粉冲了放在桌子上,等孩子饿极了自己踮着脚够。她则是躺在沙发上,被雇佣的半年追完了三十多部电视剧。
长大一点了,他就会说一些连续的话,叫保姆坏蛋,不给碰不给牵手手,齐欢不怎么爱孩子也不是傻缺,放任保姆拿钱不干活,干脆辞了保姆自己带。
当初齐欢也对他有过一点点耐心,教他读过幼儿图画,教他刷牙,教他踩着小板凳刷小书包,从板凳上跌下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双性人捂着肚子笑自己的儿子傻。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的儿童记忆。
他从小就不喜欢另一个爸爸,尽管他过来会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但是宋明宣轴,他一个都不碰,也不吃,宋郅每每讨好他都会碰一鼻子灰。但宋郅来了,齐欢就会很高兴,会做很多菜,也会温柔地叫他小宣。
大部分时候,家里没有人,宋郅不来的时候,齐欢也会出去。酒吧,棋牌室,商场…只要不在家里,他在哪儿都快活。他身上永远带着脂粉气,是昂贵的化妆品,还有男人的烟味和酒味——要知道,尽管他爱宋郅爱的无法自拔,他也有生理需求嘛。
幼小的宋明宣讨厌香水味,又不得不寄托于那种刺鼻的香水味,他害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尤其是年幼的时候他还够不到灯,只有一盏小夜灯陪伴着宋明宣,闻到那种香水味,就证明家里有人回来了,他不再是一个人。
短手短脚的他会偷偷开卧室的门,看一看是不是爸爸。那缺德的保姆在离职前一天讲了许多鬼故事给这个笨小孩,吓得他直哭。那些诡异恐怖的故事里,居心叵测的含着很多小孩独自睡觉的元素。等到他亲眼确认是爸爸,闻到那股子酒味和香水味掺杂的味道,才会又一次爬上床睡觉。
但大多数时候他没那么幸运,靠小夜灯挨过的夜晚孤独的可怕。他鼓起勇气爬起来看看窗外,有些别墅亮着很明亮的灯。他曾经路过几家,里面有小孩子咯咯的笑声和大人宠溺的哄逗,那是他一生中几乎不曾得到的东西。
值得鼓励的是,宋明宣从小就会点外卖,他只需要爬上那个小凳子,用座机拨打墙上的号码,结结巴巴地和他说需要什么。然后每个月账单会准时打到齐欢手机上——这可能是住别墅区唯一的好处。等到大一点,他就会自己踩着板凳做饭,一切标准就是能吃就行。做过的第一次面,他兴奋的拿给爸爸,不幸的是齐欢心情不好,刚和宋郅吵架,吃了一口呸出来:“什么东西,难吃死了。”
后来上了幼儿园,又有了另一位女性照顾他,是雇佣来定点接送他上下学的。他有好多的话想对那个阿姨讲,但是幸运从不眷顾他,和那个阿姨一起上下学的时候还有她自己的儿子。幼小的宋明宣很早就懂得了不插话,听着母子之间或温情或絮叨或吵架,逐渐变得沉默寡言,因为阿姨说,好孩子在别人母子讲话的时候不插话。
上了小学,其他的孩子都很活泼,会举手选班干部,会大声说出来自己的诉求。只有宋明宣像一棵幼小的树,看着大家玩玩乐乐。不合群的小朋友是不受欢迎的,宋明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说自己哑巴,说自己眼睛很丑,走起路来傻傻的。后来长大一点,放学还有个小胖子堵他,那个小胖子在班里很受欢迎,他很会讲笑话,也很有义气,这是他们刚学的词语。他说宋明宣瞪他兄弟了,宋明宣不解的挠头,问他你家不是独生子吗?小胖先出的拳头,没打过他,后来给他叫宣哥,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好朋友了。
宋明宣脸上带着一块淤青,回家齐欢也不在,他站着凳子给自己炒了个土豆丝,呸,咸了,扒饭多吃点。打开电视看了一集少儿频道,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冻醒了,喷嚏连天被班主任叫去,说小胖的家人来了。
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小胖妈妈就是过来问一问,亲切的蹲下说你就是明宣啊。她摸了摸他的头:“哎呀,你发烧啦!”宋明宣懵懵的,被温暖的女性的手牵着去了医务室,乖乖挂了水,听见医务室那头小胖妈妈在训小胖:“怎么能和其他小朋友打架呢?你看你给明宣打的,都发烧了!你真是…胳膊还疼吗?那个药酒就是管用…看你还打不打架。”
他强睁着眼皮子听那头越来越小的说话声,他想,真好啊…别人的爸爸妈妈。
醒来的时候小胖妈妈已经走了,小胖攥着他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你就是我哥!宋明宣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你打的过我!放学是小胖爸妈一起来接的,小胖爸也胖墩墩的,眼睛一笑眯的看不到,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