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彻斯特又喝下一杯咖啡。时间上已经是新的一天开始近一个小时,而他还在被过去的事捆缚。
从前线回来后他和齐昧就被Golgotha赶去参加阅兵式,到现在还有一大堆报告没有写。上学期间一直都是优等生的罗彻斯特并不想再拖欠工作,于是他就决定在今晚完成两人的战斗报告。
此时的齐昧则躺在床上安睡。他的伤口其实早就完全愈合,再抹一段时间药膏可能连疤都不会留下。可罗彻斯特直到现在也坚决不让齐昧做事——几乎是任何事。甚至在晚饭时他一边教育着女儿“大孩子要自己学着吃饭”,一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齐昧。
那就更不用说写报告了。罗彻斯特执意要对方早点休息,哄睡齐昧后揽下了全部的工作。
房间里一片黑暗与沉寂,只有电脑还亮着。这样的光线更使人昏昏沉沉的,罗彻斯特只能靠外物强打起Jing神来。
真该死,疲倦的时候失眠,该熬夜的时候却犯困。
咖啡因的作用有些慢,生效后却来势凶猛。还有最后两千字,罗彻斯特的思路却开始凌乱。一旦他回想战场上的情况,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闪过齐昧。
他匆匆赶到时,不省人事,浑身浴血的齐昧;机甲从空中坠落,被大量虫子包围的齐昧;在流沙中逐渐淹没,再无声息的齐昧。
齐昧齐昧齐昧齐昧齐昧齐昧。
种种画面如攀缘植物一般,不受控制地在罗彻斯特脑中疯狂生长。大量昆虫于他的神经上四处爬动啃咬,振翅尖叫。
齐昧齐昧齐昧齐昧齐昧齐昧。
罗彻斯特的心跳在急剧加快,他不得不张开嘴呼吸,大口大口地。他感到头晕目眩。焦躁感像热油一样煎熬着罗彻斯特。
明明齐昧正好好地睡在一旁,可他仍有一种随时会失去对方的恐惧。
他几乎就要破裂粉碎了。
不像罗彻斯特有时有失眠的症状,齐昧通常能一觉安稳地睡到天亮。
偶尔他也会在凌晨时分从床上坐起,比如今天。齐昧睁眼时,昏暗的灯光在房间里闪烁。光屏电视的声音被尽量调到了最低,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仍能听出演员在尖叫。
还没等齐昧下床,罗彻斯特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他赶紧暂停正在播放的血浆片,满脸歉意:“对不起,是我吵醒先生了吗?”
齐昧一言不发,直直向沙发这边走去。一次没有睡够令他心情不太愉悦,不过原因倒不是罗彻斯特。
“我喝口水。”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是要去拿茶几上呼叫机器人的遥控器。
“这里就有。”
除了咖啡,罗彻斯特还备了纯净水。他摸摸水壶,感到还有一点余温,便放心地倒出来。
喝水时齐昧眼帘半垂,双眸被水汽shi润,显然还有几分困意。应该是睡得有些热,他脸颊上一层薄红未消,小口小口不断往下咽,将水全部喝完了。于是罗彻斯特的注意力全在对方滚动的喉结上,发觉自己也有点口干。
秋天了,空气有点干燥,他想。暖洋洋的猫咪团子。明天天气很好,可以看到先生晒太阳。
齐昧放下杯子,抬抬下巴:“电视关了。去床上躺着。”
罗彻斯特很乐意做抱枕。他托起齐昧的右手到唇边,吻了吻对方的手指:“好的,我会陪着先生,直到您睡着为止的。报告我已经都完成了。”
“……我让你去睡觉。”即使是命令,齐昧的语气也带着平常不会有的一丝软和。
“我睡不着。”
咖啡因还在作用,罗彻斯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微笑。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齐昧的存在。
“去睡。”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焦虑,要是放松一点的话,或许就睡得着了——先生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齐昧一言不发,两人在昏黄的灯光里沉默地对视。喝完水后他不再睡眼惺忪,光斑就恰巧落在里面。他的双瞳分明都是暗色,却看起来格外明亮。
而此时的罗彻斯特正好站在桌子与墙的夹角之间,他故意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对方逼到没有退路,显得像是可以任意处置。
“你事真多。”齐昧伸手一推罗彻斯特,将对方推到桌子上。
办公桌高度正好到两人的腿根,非常适合让罗彻斯特坐在上面做爱。谁说他没有在挑家具的时候也耍了一点小心机呢?
“我们不去床上吗?”罗彻斯特问。现在并不是体验的好时机。天气在转凉,齐昧刚刚离开温暖的被窝,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衣,罗彻斯特怕他会着凉。他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齐昧扯掉外套,随手抛到沙发上:“我就在这里解决你。”
“先生好像困了,”罗彻斯特依旧紧紧盯着对方,“我可以自己来的。”
“闭嘴。”齐昧选择用一个吻来堵住对方的话。
不过作用似乎不大:“先生的味道好好……嗯嗯,再、再亲一口。”
齐昧的唇色浅,罗彻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