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己是如何被检查身体的,诺拉已经不记得了。
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科学院的休息室里了,身旁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及欧卡斯。
借他们暂时休整的房间小得可怜,一行人不得不挤在一起。
诺拉坐在人群的最外围,他低着头只敢拿余光向身侧瞟了瞟,坐在他旁边的欧卡斯脸色惨白,面上也没了一贯温和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疲惫。
至于其他人,诺拉不敢偷看,但时下房间里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坐得久了,屁股的钝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诺拉刚刚发生在隔离室中噩梦般的经历,这让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巧,诺拉屁股下劣质的塑料椅子在他毫无征兆的晃动下,发出一声渗人的“吱嘎——”声。
而这扭曲的声音,却成功引爆了屋内均不同程度地受了一番威胁的众人的怒火。
“这该死的,我……早知道就不来这什么狗屁科学院!”
“你吵个屁,老子都没说什么呢!”
“啧,都是为了赚钱,就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要我说,科学院也没什么错,大家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要怪啊……就该怪那些把事情搞砸的人……”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众人不由分说地将矛头对准了一群人中最好欺负的诺拉。
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凑下,大家终于捋清了因果。原来节目组的众人,乃至欧卡斯,皆是诺拉搞砸一切后的受害者。
身体上的疼痛本就让诺拉坐立不安,大家滔滔不绝地责骂又如巨浪将他整个埋没。
诺拉想要张口为自己辩解,但他的脑子却如浆糊般乱成一团。看着眼前一张张不断开合的血盆大口,诺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体内热得几乎要把人烧死,但皮肤上的反馈却冷得骇人。
“呵呵,不过是多说了你几句,至于哭吗?”节目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坐在诺拉正对面,原本有着Jing致妆容的她如今却蓬头垢面,注意到诺拉的反应,她率先翻了个大白眼。
“姐姐今天就好心提醒你,要做公众人物呢……这点儿抗压能力都没有,干脆回家找妈妈去吧!”
此话一出,又一次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诺拉坐在人群当众,只觉遍体生寒,如今他只能庆幸,这些人还维持着所谓文明人的伪装,并没有打算动手打他。
拼命拿手抹掉额头上滚下来的冷汗,诺拉没再辩解默认了众人口中他在哭泣的说法。
只是他慌乱的动作触碰到身侧欧卡斯的时候,诺拉敏感地察觉到自出道以来一直安慰和鼓励他的欧卡斯,此刻也悄悄侧过身避开了他。
诺拉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在一叠声的咒骂声中,他的泪水喷涌而出。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了什么哭泣,是欧卡斯的冷漠,众人的怪罪,普库洛的强jian,科学院的可怕,还是自己的可悲……
***
“嗝……对……对不起……嗝,我不是故意……弄脏这里的……”
不知过了多久,诺拉觉得自己可能是晕倒了。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被单独扔在这逼仄的休息室里,而其他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不等他反应,休息室的大门便被推开,与诺拉有过一面之缘的保洁员阿芙走了进来。
诺拉这才注意到自己弄脏了面前的桌子,他想要道歉,但一张口就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嗝。
“哦,可怜的孩子,看看你……漂亮的脸蛋都哭花了……没关系,都没关系的。”
阿芙还是如此善解人意,她甚至都没有分神去看诺拉身侧的桌子,进门后便径直冲着诺拉走了过去。她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一把便将诺拉抱进了自己丰满柔软的怀里。
诺拉被勒进阿芙暖烘烘的怀抱里,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温暖。
明明是被人抱在怀里安慰,诺拉却敏感地觉察到了其中的违和感。阿芙的话语、她的眼神、她的怀抱都好像有既定的程序,明明Cao作得当,却丝毫没有属于人的温度。
诺拉想挣脱阿芙的怀抱,可她的双臂如此有力将他捆在怀里,那么紧,以至于诺拉根本摆脱不掉。
他还想大声呼救,可马上他便意识到,如今的他还能向谁求救呢?!是看到了他可耻反应的研究员们?还是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的节目组一行人?亦或是厌弃了他的欧卡斯?
直到这时,诺拉才明白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而这样的认知,又让诺拉无法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芙此刻温柔地询问更像是威胁。
一连串打击下濒临崩溃的诺拉,像是被抓住的犯错的孩子,在阿芙的逼问下,他哭叫着将自己的经历尽数抖露了出来。无法脱困的诺拉在阿芙笑着的一再逼迫下,甚至说出了自己暗恋欧卡斯的秘密。
看到阿芙瞬间变得狰狞又马上恢复的脸色,诺拉忘了哭泣,他近乎哀求地趴跪在阿芙的怀里,求她不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欧卡斯,又求她放过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