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粗糙的指腹在唇上轻轻揉搓,沈霓不禁抖了抖,想躲又被按得更用力。
娘娘以前有这样伺候过他么?
沈霓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萧翎是君子,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叫她侍寝也不全是为了欢爱,更多时候只是抱着她享受难得的安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折辱她。
若萧翎在身边,她怎么会受这样无耻的人欺辱?
他的画就在她身后,沈霓愈发委屈,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用尽全力忍住的眼泪就此滑落。
就一次,一次羞辱就能换回萧翎,她什么侮辱都可以忍受。
捏住系带的手一拉,她拨开官服的衣襟,正打算蹲下去时,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愤怒将她拉起来。
沈霓!
震怒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沈霓被他扯得抬起了脸,一头撞进他凄切又愤怒的眼中。
好,好得很啊。他气得喘着粗气,连耳廓都憋出绯色,想笑又气不过,咬牙恨道,还真是情深义重,为了他你连这种事都肯做,而我护你在侯府锦衣玉食,你却弃之如敝履,凭什么!
护?沈霓疲乏极了,可听到他可笑的话还是忍不住反驳,如果强取豪夺是都督的护人方式,那我宁愿和萧翎过些荆钗布裙的生活!
像是烙铁落入冷水,乍破而出的水肆意飞溅,全然落在沈照渡的脸上。
他很久没有被谁气过了。
他的怒气就是杀气,屠戮就是他发泄杀气的方法。
可面对沈霓,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过幸好,这些都没关系了,因为萧翎已死,沈霓爱与不爱都没关系了。
因为她只能看着他。
这样一想,他的气终于顺了,看沈霓的目光也含了一丝柔情:娘娘对陛下用情如此深,臣都不敢说出陛下的下落了。
沈霓一窒,脑海飘过无数个可能,唯独不敢想最残酷的那个
闭嘴!你休想瞒骗我!
她挣脱开他的桎梏,捂住双耳,可沈照渡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抓住她一边手腕,咬牙一手撕下面前碍眼至极的画像,在沈霓的惊呼声中用力一扔,撕毁的残纸轻飘飘落入炭火盘。
我的画!
沈霓急忙要去抢过来,没走两步又被沈照渡一把扯了回去。
你跑什么,我还没告诉你萧翎的下落呢。
灼烧的声音越来越响,沈霓火炭上的画被烧得蜷曲起来,斑斓的色彩被火焰吞噬,不复光华,化为灰烬。
鹤轩,鹤轩
沈霓凄婉地重复着萧翎的表字,眼睁睁看着自己灰飞烟灭,好几次想扑上去抢救,都被沈照渡压得不能动弹。
他伏在她耳边,犹如鬼魅低语:萧翎早就死了。他在你们常居的勤政殿服毒自尽,然后点燃大火自焚,他的骸骨就藏在太庙里。
你别说了
沈霓两只手都被按在案上,压在她身上的人完全不想给她听错听漏一个字的可能,继续残忍道:这就是你用命去护的男人,一个宁愿死都不愿意承认江山败在他手上的懦夫!
他不是懦夫!沈霓这一声吼得格外响亮,他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怎么可能自尽!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逼死他,污蔑他!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沈霓突然挣脱开手上的束缚起身,沈照渡来不及后退,锋利的指甲在眼前一晃,脸上便多了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这一下刮得极深,沈霓的指甲里也带血带rou,看见沈照渡沉下去的脸,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第二次。
他摸了摸被划伤的脸,血珠渗入指纹散开,继而被他搓开。
娘娘第二次为了一个死人伤害臣。
血痕的颜色随着他的眸色渐渐变深,妖冶得像暗夜里的舍子花,沈照渡Yin沉着一双眼紧紧盯着沈霓,缓步逼近,直到她被墙边的的脚踏一绊,直直栽进暖炕上。
啊
沈霓跌进软褥的刹那,沈照渡倾身压上去,扯落绮丽罗帷,在昏暗中含着她一点耳珠,似笑非笑道:娘娘竟然觉得昨晚就算强迫,看来还是没有试过真正的身不由己。
说罢,他扯开沈霓的腰带,一手捆住她的双手,以身压制她的反抗,另一头系在炕头的围栏上。
你放开我,走开!
沈霓扭动身子拼命往后,沈照渡骑跪在她腿上,平静睥睨着困兽犹斗的她,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官袍与里衣,大方袒露上身所有伤疤。
新旧深浅,眼花缭乱。
这里每一道疤都是为娘娘留的。
少污蔑我。她稳住颤抖的声线呵斥,那是你贪图荣华富贵的报应!别以为你是胜利者就能掩盖肆意杀戮的事实,你和萧鸾都是贼子!贼子
你就应该死在战场,生前受千军万马践踏,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句句批判掷地有声,直捅要害,堪比剜心。
沈照渡脸色未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