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邑家虽说在我们家对面,但是确实比我们家豪华许多。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妈总怨我没出息,成天就会寻衅滋事,不知道哪天就被光荣地人民民主专政了。我觉得这也完全不是我自己的责任,看看顾邑,他爸虽说破产欠债后丢下老婆孩子跑了,但是起码曾经也算是白手起家的大老板了;他妈为了还债掏出自己尘封已久的名校学历,过五关斩六将,曾经以一己之力喝遍湖城大大小小酒场,也因此现在是某外企的高管,不仅年薪高的离谱还有股份上的分红。
顾邑更是在这个985附高、竞赛大神遍地走、出国必是常青藤高校的湖高以学神之姿高高俯视众生,在我连英语都没啃明白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自学其他国家的语言了。
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就连顾邑家现在都从里而外透漏出一种高端的设计在里面,而且里面全是智能家居,我每次到他家都觉得自己是只土狗。不说别的,他们家还有机器人!小小的、萌萌的,还会打招呼:“你好啊,可可。”
“你好,小K,不要再叫我可可,叫我刻哥。”我立马严肃地纠正他。
“你好啊,可可。”小K笑眯眯地说,是真的笑,圆圆的显示屏上多了一个(^v^)的表情。
这不听人说话的德行跟他那主人一模一样。
顾邑此时正在拿着游戏手柄打游戏,看见我进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长手长脚的在他家小沙发上根本伸展不开,我看着都为他感觉憋屈。
我靠着门问他:“阿姨不是在咱们学校附近买了套新的公寓吗?据说两百多平,你怎么不搬那里去?你窝在这里不憋屈得慌吗?”
顾邑漫不经心地说:“搬出去就不能吃到苏姨做的红烧排骨了,走吧,我已经闻到味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八十多平的小屋子有什么够他留恋的,还没转身,顾邑突然一下靠近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直接抬起捏了捏我的耳垂,一股过电的酥麻感瞬间穿过我全身,我猛地瞪大眼睛,捂住耳朵差点一蹦三尺高:“我Cao!你干嘛?”
“你耳朵上有虫子,我给你捏下来而已,”顾邑挑眉,即使这种油腻腻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你现在怎么这么敏感?”
自从我经历了ht文包的洗礼以后,现在对于“敏感”这个词是彻底的ptsd了。一听这话我立马就汗毛直立,像是被顾邑踩了一脚尾巴的狗一样跳起来,就差冲上去咬他一口,对着他狂吠:“你他妈的才敏感!”
吼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立马窜进了我家屋里,我妈刚把餐桌上的饭都摆好,看见我慌慌张张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有鬼在后面追你吗?不是让你叫顾邑去了?人呢?”
顾邑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那张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一看就知道我妈那种中年妇女喜欢的那一挂,进门就先讨好我妈:“苏姨,好香啊,我刚刚就闻到了您做的红烧排骨的味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流什么口水你是智障吗?”我坐在餐椅上替我妈回道。
然后就被我妈用筷子敲了头:“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呢?”
委屈,真的很委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那么喜欢顾邑?我妈喜欢他就算了,我的白月光也喜欢他。凭什么?人出生就要分三六九等吗?
我啃着排骨,内心悲痛欲绝,感觉能直接写出来一堆伤感文学。
这边我跟我爸埋头啃着骨头,那边我妈和顾邑聊得开心极了,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笑的一个比一个灿烂。
就在我埋头苦吃的时候,我妈突然轻启朱唇,像是地狱yin唱一般悠悠问道:“池刻啊,听顾邑说你们月考成绩下来了......”
???
我嘴里含着骨头抬着头,目光呆滞。
顾邑看着我发呆的样子,以拳抵住自己的鼻子,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笑:“咳......这次的考试挺难的,可可没跟你们说吗?”
???我Cao!顾邑你他妈的卖我!还有!不要叫老子他妈的可可!!!
我猛然想起来了我为什么跟顾邑这么不对付了,因为顾邑这个人平常最爱的事就是寻我不开心,我不开心了,他就开心了。
就比如现在,我硬着头皮,迎着我妈宛如死亡射线般的眼神,咽了咽口水。
我爸那个没点儿义气的人直接端着盘子缩在椅子上啃骨头,顺带扔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就......就那样吧。”我小声说。
我妈长长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不争气的!你瞅瞅人家顾邑,全校第一!你呢?全校倒数第一?”
“不是......”
全校倒数第一是我兄弟,因为他缺考四门。
“全校倒数第二就光荣了?”苏女士还是异常了解我的,不仅直接猜出了我的名次,还把我从头到脚贬低了一遍,我妈骂我的时候,顾邑就在那里慢慢悠悠地啃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