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暗暗的空间正随主人的昏迷而欲坠破碎,冥暄由于残缺了一根手指,手连同臂膀的神经都在狰狞巨颤,贴在透明阻隔上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颤,忽然,手下传来一阵虚空闪烁的感触,眸光暗色一闪,他猛地用手肘向前一击!
冲天连地的阻拦瞬间消散为虚幻的碎片,与此同时,整间暗室都在摇晃,他拼命地往前跑,拥住地上那个不堪昏迷的人。
然而,温存不过一瞬,胳膊上的重量逐渐减轻,樊温的身体也变得虚化,只是眨眼间,怀里的人已去向了屏幕外——那张为他准备已久的大床上。
冥暄凶狠着一张脸,目光如刀,仿佛要用眼神把大床上的另一个人一层一层地凌迟。
光束由上至下地倾洒在那男人身上,使他一半的轮廓都隐于Yin影,打下一道鬼斧天工的轮廓,在光明与黑暗交汇处勾出一抹若即若离的微笑,而他只是那样坐着,都透着天神的优雅与贵气,男人罕见地穿了套绛红色衣袍,浑身透着亦正亦邪的气息,他仿佛是为了迎接床上的新娘。
“他很漂亮不是吗?”
神明轻柔地把人抱在怀里,拂袖一挥,只见那人赤裸的身体上也包裹了一套绛红的衣衫。目光如羽如云,怜惜地打量着樊温安详的面容,手指轻点在他紧闭双眼下的长睫,长睫下意识地抖动,如同扇飞不起的蝴蝶。
“但这并不是你亵渎他的理由。”
只见屏幕中震动的幅度更大了,冥暄嘶吼着:“你得不到他的!他也成了神!迟早有一天你会跌下神坛,缤塔大厦将倾!”
“等着瞧吧,神明。”冥暄最后的语气很轻,但无端让人感受到绝望之中的狠厉与毒辣。
他摇晃着站起来,在最后一刻撕开空间裂缝,迅速闪身而入,身后虚空顿时应声崩塌。
“怎么这么会勾引人,嗯?”神明拇指与食指间卷着樊温一抹头发摩挲,轻声漫语:“要不是看他伴你多年,是条好狗,否则早就挫骨扬灰。”
周遭空气仿佛都被这冰冷的语言吓得胆颤,白芒光辉此刻也降低了温度,床上的人陡然一个寒颤,眼皮悠悠睁开,眸子朦胧胧的,眨了两眼,才扶额起身。
“我这是在哪…”
“你的个人空间。”
“哦……哇啊!”
樊温被他轻飘飘的声音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叫道:“你——!”待看清人后,语气也诧异起来,“霍兰?”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他机灵地左右环顾着,又微皱着眉头,满眼担忧地望向他,小声道:“没有人发现吧?”
神明笑了一下,俯身把他抱在了怀里,樊温顺势两腿岔开地坐趴在他身上,“没有,放心。”
两人之间的视线如同连接了电流,不过对视几秒的时间倒让樊温心里浸了蜜一样甜美漫长,在神明又一声轻笑后,他才回过神来,假咳一声,“我,我只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无妨。”
随即樊温像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挺直了身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姿势,将两人的状态变得何等暧昧,“穆曌!穆曌是不是也是你的分身?”
男人默而不语。
“我就知道!你之前说过的,你说在丧尸世界里,阎旸那些人也是你的分身,叫什么来着…Jing分对不对?”
男人眸眼幽深,定定地看着他,几根手指在樊温的细腰上规律地点敲着。
“我当时还说什么了?”
“你说啦,你说这个世界规则很严格,还要我不要把你的存在透漏给别人。对了对了,你还送给我这个呢!”他晃了晃手腕,“当当!”
男人捏住他的手腕,眼睛微眯,一抹黑色流光映在里面,“呵,是个好东西。”
自己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也未曾赠与他这么个定位手环,到底是谁骗了这小东西呢?他轻抚着樊温手腕上的滑腻,心想这小家伙也是单纯,谁也信,若是解封了他不明的记忆,怕是也聪明不到哪去。
他悄默声地给那手环印了一道自己的神记,那人现身时自己这边也会受到讯息。虽说他完全可以看上一个版本的回放,但没有这个必要,也避免打草惊蛇。
“要不要再睡会儿,待会儿还得回版本里。”神明身形慵懒地倚靠着,两双大手托着樊温rou呼呼的小屁股,颠了一下,略阖的眼睫下幽眸深不见底。
原本还不困的,但听男人这么一说困意马上席卷了他,他打了个呵欠,脸靠在男人略微敞开的衣襟上,亲昵地挨着男人温热结实的胸膛,听着耳畔强有劲的心跳,如孩童一般,双手无意识地攥着男人胸前的衣服,渐渐闭上了眼帘,睡意朦胧间呢喃着:“忘了说了,霍兰…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像…吸血鬼一样…”
神明轻拍着他的背,起伏的胸膛上小脑袋很快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吸血鬼?嗯,以后可以给他安排个这样的版本。
男人后仰着,俯下眼睑,看他天真的睡颜,竟萌生出万年不曾有的睡意来,他无声哂笑,手里轻拍的动作愈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