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白发青年的眼睛就像是无底的深渊,在秦峯落下的Yin影中和他头顶的天空一般漆黑,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白狼的低吼在近在咫尺,秦峯只觉得背后被冷汗浸shi——方才在看到那般厮杀时没有,在看到学生的尸体时没有,直到这一刻,他才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即将被成碎片,连死都没有个全尸的恐惧。
他喉结轻轻一滚,“咕咚”一声,就听那白狼发出一声低吼,猛地向他扑过来。青年一用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秦峯只觉得脑后一凉,白狼落在不远处,疑惑地盯着青年发出“呜呜”的叫声。
只差一点,如果不是青年突然将他压在地上,他这一刻就已经像被夹子碾碎的核桃,碎得满地红白。秦峯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盯着青年看,不敢移开眼神片刻。
“冷静了吗?”青年问他。
秦峯喘着粗气点头,青年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他不会再突然发疯,才从他身上爬起来,招呼白狼过来。他靠在白狼怀里,柔软的皮毛将他单薄的身体包裹在里头,显得整个人娇软可人。秦峯却是没有心情欣赏美人,紧张地问:“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了,他们都被杀了。”青年耸耸肩,从腰包里掏出一块nai糕,和白狼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起来。
秦峯看着那沾满了狼口水的白乎乎的nai糕,不由得皱眉:“我知道,我是说他们怎么会被杀!”
“嗯?”青年挑眉,“我让你去看那蒙古包里的东西,你没看?”
秦峯这才想起来青年上次离开前似乎的确是说了这种话,但他在蒙古包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可疑的东西。于是摇头:“没有找到你说的东西。”
青年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不似说谎,才说:“或许是我离开太久了,他们已经把东西换了个地方放吧。”
“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峯忍不住提高音量。白狼立刻毛发竖起,对他威吓着发出呼噜声。
“查嘎。”青年小声安抚着白狼,一手抚摸着它下巴上的皮毛,“是仪式用的东西。”
“仪式,什么仪式?”秦峯立刻追问。
“祭祀白狼,以保佑丰收的仪式。”青年话不多,一出口就是惊人。他舔了舔嘴唇:“那女人杀了你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困在那蒙古包里,我说的东西便起到了屏障的作用,以此防止他们死后去报复。然后再把他们的尸体带到方才那出,进行仪式……”
“等等!等等,你说仪式、灵魂?”秦峯思绪乱如麻,不是没听懂,宗教与仪式总是脱不离关系,可这种掺和着人命的仪式居然会发生在他身边,牺牲品还是他的学生——这种荒唐事,让他怎么去信?可是就算他不信,面前的六具尸体怎么说,还有那几个逃窜离开的女人又要怎么解释?
他顿感一阵胸闷,呼吸急促而又艰难,捂着胸口整个人向前倾倒,蜷成一团。他满脸涨红,一股浊气凝在喉咙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痛苦得咳嗽起来。
青年看了却不紧不慢,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往他嘴里塞。冰凉的手指压在舌头上,还缠绕着浓郁的nai香。秦峯又是咳嗽,又是不愿咽下这不知来龙去脉的神秘药丸,自然是怎么塞都塞不进去。
“啧。”青年见他不配合,只好先把手抽出来。他把药丸塞进自己嘴里咀嚼了几下,掰着秦峯的下巴就吻住他的嘴唇。秦峯睁大了眼睛,只觉得有什么shi滑的东西挤进嘴里,羞愤地咬下去,又迫于被捏住两颊使不上劲儿,只能“呜呜”地挣扎。
青年腾出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一股带着淡淡甜味的草药味儿入侵嘴里。等脸上酸痛褪去,青年放开了他,甜味才慢慢散去,回出药草苦涩的味道。秦峯先是愣了两秒,看着青年瑰丽的面容下意识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紧接着回过神红了脸:“你、你做什么!?”
青年被他吼得耳朵疼,嫌弃地往后挪了点:“你被他们下了药,刚给你吃的是解药。”
12.
“解药?”秦峯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嘴巴,一副被刚经历猥亵似的狼狈。他舔了舔口腔内壁,尝到一片药草,这才想起方才那个“吻”里似乎的确惨杂着一股药味。他“呸”了两声,皱眉反问:“你就不能直接让我吃药?”
“哦,那我让你吃药,你愿意吗?”青年不以为意,慢悠悠地拿出一块nai糕塞进嘴里。
秦峯一噎,撇了撇嘴。青年见他这副表情,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
“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秦峯看着青年沾着nai糕的唇瓣,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渴,尴尬地扯开话题。
“应该是你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就下了药,这种药吃了一段时间后不服解药,就会呼吸困难死亡。之后他们每天早上下药,晚上则会给你们付下适量的解药。这样你们即使是为了解药,也没法离开部落。”青年在地上翻找了一会儿,摘出一片锯齿形的叶子,“这个,你放在嘴里嚼嚼看。”
秦峯半信半疑地把叶片吃进嘴里,一咬,随着类似香菜的气味,碰到叶片的地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