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天空中乌云密布,鸦黑的云层间闪烁着蓝紫色的电光,空气沉重又chaoshi。门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草地和墙角的积雪融在一起,是脏兮兮的黑色,掺杂着木屑和枯萎的碎叶子。屋内壁炉里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熊熊火光忽明忽暗,将地毯和沙发都染成橙色。吊灯和桌上的茶杯拖着长长的影子摇曳,伴随着时钟“喀、哒”的声音催人入睡。秦薰穿了件黑色的卫衣,和查嘎两人就跟Yin阳勾玉似的盘在窗边。查嘎枕着他的大腿,他靠着查嘎的肚子,白色的狼毫沾了一身,看着像穿了件灰卫衣。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无聊地用衣服上的绳子逗查嘎玩,可查嘎又不是猫,被那两根细绳打了几下鼻子后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理他了。秦薰换了个姿势,靠在查嘎肚子上的软毛里打了个滚:“叔叔,我们出去玩吧。”
“马上就要下雨了,明天天晴了再出去玩,好吗?”秦峯膝盖上放着电脑,正敲敲打打地不知道在做什么。秦薰噘了噘嘴,颇为不满地“唔”了一声,噌地一下爬起来跑到秦峯身边趴下,脑袋挡在电脑屏幕前:“你在看什么?”他鼻子一皱,画面上尽是些高深难懂的汉字,苦了他这个“文盲”。他所幸翻了个身躺在秦峯腿根上,抬起一只手挠了挠秦峯的下巴:“陪陪我嘛,好无聊啊。”
“等我做完这些吧,我得工作。”秦峯无奈地勾起嘴角,把画面调到了图片页,指着照片里辽阔的草原和展翅高飞的野鸟,“你看,认识这些吗?”
秦薰闻言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会儿,依次指了指图中的几只鸟:“好吃、好吃、一般般、好吃、干巴巴的。”
“就知道吃。”秦峯失笑,捏着脸颊晃了晃,“吃那么多还没吃饱?”
“没吃饱!”秦薰意有所指地在对方下腹处画着圈,嘴凑过去咬住皮带的搭扣。皎洁的尖牙磕碰在皮扣上,轻轻磨了磨:“叔叔,我好饿。”
秦峯老脸一红,郑重地将青年的脸挡开,清了清嗓子:“别闹,我在忙呢。”顿住片刻,似乎还是经不住诱惑地撇下嘴角,错开眼神,“……晚上再做。”
“不要嘛,就要现在做!”秦薰固执地抱住他的腰,脑袋深深埋在男人结实的腹部蹭着,露出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你最近每天都在工作,到底有什么能这么忙?”
“这是因为……”秦峯一噎,脸颊rou眼可见地涨红了,一滴热汗从额头沁出,也不知是臊的,还是热的——在室内穿毛衣是有些厚了。他擦了把额头,将眼镜摘下来用衣角抹干净不存在的脏污,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明天吃什么好呢,你想吃什么?上次我在街上看到了瞧起来十分不错的nai油浓汤,店门口一条长龙,你要是想吃我们明天就去……”
“叔叔!”秦薰拧着眉支起身子,一手掐着秦峯的脸左右摆了摆,最后强迫他看着自己,“……叔叔。”
秦峯咬着下唇,良久才叹了口气。他的肩膀往下一耷拉,眉毛也垂丧地撇下:“你之前不是问我,要不要成为你的家人吗?”
“啊,嗯……对。”提到这茬,秦薰也跟着磕巴起来。那天他郑重其事地准备了晚餐,甚至还循规蹈矩地,用自己打工赚来的积蓄买了一对银质的戒指——好多个夜里,他趁着秦峯睡着了,偷偷量的尺寸。挑了半天,才选出了那对刻着小字的戒指,装在一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里,打算只要秦峯一答应,就拿出来求婚。
秦峯当然是答应了,捂着脸哭得不成样子。他完全没有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模样,眼镜被泪水模糊,整张脸涨得像个枣子,哭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嘴里不停答应着。秦薰急忙把他抱进怀里,一边任由男人的泪水沾shi自己的胸襟,一边去摸那只天鹅绒盒子。可是摸了半天,秦峯都慢慢哭停了,他还是没找到那只小盒子。
面对秦峯茫然的神情,秦薰大脑就跟鹅毛一样雪白。
他把戒指搞丢了。
虽然秦峯说没关系,但他还是失落了好一阵,连饭都只吃得下三碗了,再加两碗汤。秦峯看着他这颓丧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时常安慰他,后果就是被他恼羞成怒地推倒在沙发上、地上、床上,甚至是厨房里和落地窗前,狠狠地用手指捅开后xueCao得他没心思再提这事。
想到这事,秦薰不禁又羞得浑身毛发倒立。他磨了磨牙:“我、我会找到戒指的,你等等我嘛!”
秦峯一愣,随即点头:“我很期待,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无论是草原,或是城市里,通常当两个人想要组建家庭时,总得有个安顿的地方——可以是蒙古包,或者是房子。如果要住在城里的话,就必须得有间房子,毕竟总不能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哦对,我们之前住的地方是宿舍,不是我的房子,所以我们总有一天得搬出去的。可是上海的房子又贵,我就想……”他神色愈来愈凝重,余光瞥到秦薰迷茫的神色,尴尬地挠了挠脸,“就是……我想尽早凑齐房子的首付,让那里,嗯,成为我们的家。”
“嗯?”秦薰迟钝地偏过脑袋,“所以你现在是在?”
“对,我接了点副职。”秦峯笑得腼腆,将屏幕调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