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一片寂静,除了大夫在不停地低声商讨,就只剩下褚行安低沉的呼吸声了。
“他怎么样?”顾征鸿逮住领头的大夫就问。
那大夫跪在地上,有些发抖:“回将军,这位公子的伤倒是没有什么,恢复几日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顾征鸿极度激动,他怕极了这个只是后面的话。
“只是这位公子长久以来,心情郁结,加上身体不好,又…又遭了不少罪,如今脉象来看,胸口处淤血凝结,只怕会伤及肺腑啊。”
“什么法子可以治?”
“这…这心病难医,而这瘀血若想去除,需得一味枯雪叶,只是这草极为难寻,多生长在青州边境处,如今虽有余,可这公子的淤血大于常人数倍,最多让公子恢复一些意识,实在不足以医好公子之症。”那大夫显然害怕顾征鸿暴怒,谨小甚微。
顾征鸿却像是落下一块大石头,紧绷的神经放松:“我知道了,你把所有的药全都拿来给他治病,至于那枯雪叶,我去寻。”
“哦对了,他什么时候能醒。”大夫刚要告退,又被顾征鸿一声叫住。
“约两到三日,具体要看公子的身体情况。”
两到三日,够了。刻不容缓,顾征鸿都没来得及上报,就直接驾马上青州。
顾征鸿走后的第三日,褚行安就恢复了些意识。他睁开眼睛思考了一会,大概恢复了些意识,看到自己居然睡在顾征鸿的寝居,就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征鸿哥哥,你在吗?”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女声。
随后就是萧执的阻拦:“公主,将军不在,实在不能进啊。”
顾征鸿闭门不见她已经是常事,她并不意外,只是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来,这一次,一定要见到顾征鸿。
“你敢拦我?你是不想活了吗?我让你让开。”好一个骄纵成性。褚行安有些难堪,自己这副只着一件亵衣的模样,实在也不希望有人进来。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找一件衣服穿了。
“公主,实在不行,将军知道恐怕怪罪。”
那公主似乎是带了侍卫,几人交缠,竟还是让她进来了。
二人相视,空气瞬间尴尬。
来者是靖元公主,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妹妹,从小和太后在别宫长大,传闻爱慕顾征鸿已久,只是顾征鸿不愿,否则估计早就成为这将军府的女主人了。不过在旁人看来,她就是这府里的准将军夫人,就是她自己也以此自居。
看到顾征鸿的床上竟躺着别人,还是这样好看的一个男子,就像是雪国来的,身上的皮肤光滑细腻,不女气的白净,剑眉星目,圆润有致的鼻子,丰润小巧的朱唇,别说男人,就是女人都没有几人能与他媲美。越是洁白的肌肤,那身上青紫的性爱痕迹就越清晰。
靖元公主嫉妒地都要发疯了。她已经年近二十,怎么会不明白褚行安身上的痕迹代表了什么。难怪,难怪顾征鸿一而再地忽视拒绝他,难怪自己无论做什么顾征鸿都不会看他一眼。她宁愿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一个女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一个男子。
她几步上前,狠狠地给了褚行安一巴掌,褚行安被打的头嗡嗡响,他偏着脑袋,手抓紧了床单。
“你这个贱人,你敢勾引征鸿哥哥。”
原来是顾征鸿的爱慕者啊,褚行安不禁嗤笑,连对着眼前的这个人,都带上了一层鄙夷。“公主所言,在下当真担待不起。”
“你还敢笑?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子。”那公主扬起手,又是一巴掌,却被褚行安用手止住。
“公主何必咄咄逼人,顾征鸿与我不过是仇家,哪来的勾引一说。”褚行安把她的手一甩,也没客气。
褚行安现在根本不想听到顾征鸿的任何消息,偏生这个公主故意找茬,他也不必对这人恭敬。况且听闻靖元公主从小在幽州别宫长大,想来是不认识他的,那更不必有所顾忌。
“不要脸,苏嬷嬷,给我掌他的嘴。油腔滑调,倒真是狐狸Jing。”公主彻底被激怒,有些气急败坏。
“公主不可,将军嘱咐过,要好好看顾,您不能…”萧执赶紧上前阻拦,却因为不敢对公主不敬,被那公主一脚踹翻在地。
“我是公主,你个侍卫也好管我?苏嬷嬷给我打,我到看看征鸿哥哥会不会为了他怎么样,不过一个玩物,有什么打不得。”
虽说几巴掌比起顾征鸿对他做的事本不算什么,只是被人打耳光,褚行安确实感到屈辱,他本就是嘴上不饶人:“宁可与狐狸Jing纠缠也不愿与公主,公主倒当真不如狐狸Jing?”
那位苏嬷嬷几巴掌倒真是不留情面,很快,雪白的脸颊就肿起来,泛着火辣辣地疼。褚行安不时喘着气,眼眶被气的红得就像滴了血,却没落下眼泪。堂堂男子,若是在一个女人面前示弱就太没尊严了。褚行安都有些同情自己,现在连一个嬷嬷都可以掌掴自己,顾征鸿好歹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顺从,可其他人呢?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