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倒台后,越州沈家和平洲韩家一直是势均力敌的两个地方主宰,就连沈铎也没有打过韩家的主意。
不过如今看来,韩家这个家大业大的皇族后裔,并不打算安卧一隅,先前把韩元清投到越州就是个火捻子,现在借着蒋家的内乱想借势重回越州,这算盘打得是啪啪响。
饶是韩元清,也没料到自家老爷子居然出尔反尔,不但一声没跟他商量,还率先动了蒋楚风。
韩元清打电话到平洲想质问,直接就没人接。
韩元清气得骂娘:“这只老狐狸!”
秦芹跟在沈铎身边多年,对帮派大家之争看得最清,她见韩元清忙不迭就要启程回平洲,劝道:“韩家现在把人扣在平洲,又帮着蒋成良挑起越州的乱子,显然也没顾忌过你的存在,你现在回去了,我想不但无济于事,恐怕到时候也难脱身。”
韩元清知道老爷子这是在逼自己回去了,他也知道越州的形势。可他若不回去,九哥的生死可真就难猜了。
“我想蒋九爷也不会轻易被韩家制住的。”蒋楚风可是从黑白两道间摸爬滚打过来的,秦芹不信他能呢么容易栽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韩元清抚了抚发紧的眉心,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远远不足。
“你留下稳定鸿门,我去。”
韩元清听到秦芹的话,讶异地抬头看向她。
秦芹的表情未变,默默地别开他看过来的眼神,道:“你不是已经知会过了那边的人,我去接应,你留在越州坐镇。你怎么也是韩家的小爷,相信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来吞食鸿门。”
韩元清愣愣地看着她,没有出声。
秦芹被他犯傻的样子看得有丝恼,皱了皱眉毛道:“这次行动是以我自己的名义,跟沈家、无定堂都没有关系。”
她不说明还好,一解释反而叫韩元清心里一阵傻乐。不为沈家不为无定堂,那就是为他了呗!
韩元清挠了挠头,难得有了点不好意思:“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家的……”
“废话少说,把苏家的联络方式给我。”
韩元清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秦芹冷漠中透着坚毅的面庞,心里砰砰地动弹个没完。
韩元清其实并不想把秦芹置于可能有危险的境地,不过他也知道,秦芹并不属于被悉心养护的菟丝花,若把她当成无用的娇娇女来看待,她发起脾气来可了不得。
韩元清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在秦芹不耐烦的催促下答应下来。
符黛因为放心不下蒋楚风,得知秦芹要代韩元清去平洲,也想跟着去。符秋生夫妇好劝歹劝都劝不住,就见她收拾了箱子抱在怀里,一副随时打算出门的样子。
秦芹的考量没有符秋生夫妇那么多,在她看来,符黛一心挂在蒋楚风身上,以后的人生与他都是密不可分的。无论这中间是风平浪静还是山呼海啸,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代替不了。
符秋生见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注定的,没办法。”谁让自己闺女嫁了个注定不会趋于平庸的人物,他们再拦着再护着,又能起什么作用。
沈铎对秦芹的做法倒是没有发表意见,不过把无定堂的人派了两个跟在身边。因为韩元清被韩家的人盯着,秦芹和符黛也是沈铎叫人送上火车,星夜赶往平洲。
为了方便起见,秦芹和符黛一路上都扮作男装,目标也不如韩元清惹眼,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平洲地界。
平洲是皇家的起源之地,高大的城墙围堵起来的城市,处处透着威严。随着西洋文化的引进,古朴的街道上也掺杂了许多新兴事物,拼凑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因为目的在救人,符黛等人统共也没带什么东西,都是轻装上阵,下了火车以后找了处旅馆做栖身之地,就计划着如何跟韩元清安排好的人接头。
秦芹照着韩元清给的号码打了电话,那头说了碰面的时间和地点,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
秦芹看了眼传来嘟嘟盲音的听筒,纤细的眉毛蹙起,纳闷韩元清怎么跟这样的人还有交情。
几人在旅馆过了一夜,等到翌日晌午,奔赴约定的地点。
秦芹深知人外有人,出了越州还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根基深厚,所以对于苏家也是不敢小觑的。符黛紧跟在秦芹身后,也是十分紧张,揣在兜里的手一直捏着藏在里面勃朗宁。
大概是苏家的宅子太大,符黛莫名有一种真的觐见皇家贵族的感觉。穿过院子里的长廊,到了灯火辉煌的大厅,符黛一眼就看见坐在长方形餐桌前用餐的男人。
男人的动作很优雅,看得出来出身尊贵,浓黑的眉眼之间漾着一股跟韩元清一般无二的漫不经心,又充斥着一股与他不同的淡漠。
对方见着人进来,抬眸看了过来,只一眼就识破了符黛他们的伪装,好看的眉毛略挑了一下,“女人?还是两个?”
秦芹皱了皱眉,对这个传说中不容小觑的苏家公子爷半点不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直奔主题:“我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