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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今天是被冻醒的,身下的布料被女xue里不受控的尿ye浸染,一阵风吹过,凉丝丝的。
按理说,正是阳春三月好时节,再加上芍药村位置偏南,也没有那么寒冷,但他从怀孕后身体就不太舒服,再加上小时候就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充足的营养,整个人小小的,之前在那男人家里好不容易养了一些rou,现在经过几天的舟车劳顿,身子骨又瘦弱下来,单薄的皮囊映出斑驳的肋骨,孕期反应大,吃什么都吐出来,脸颊上都瘦脱样。
年年躺在茅草堆上噗嗤噗嗤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男人家里跑出来后,他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在这样发呆。
他没有吃的,也没有赚钱的能力,他今年甚至还没有成年,自己还是个孩子,就要去揣着一个宝宝。
年年一片茫然地看着破了个洞的房顶,想起了抚养收留自己的拾荒nain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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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村里其他人说,拾荒nainai是掏出来的被拐卖的媳妇儿。
早些年,nainai还是其他地方考出来的大学生,学习成绩很好,只是因为心肠好,给一对老年人带了个路,就被突然冲上来的人贩子连打带骂地硬生生拖到面包车上,一路南下,卖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坳村里。
村里很落后,那里的女人几乎都是拐卖的媳妇儿,生下的女儿也大多被嫁了出去。
nainai一直想着逃出来,从来没有放弃过。
买了nainai的那个跛脚男人在她来经期的时候也跟她上床,使劲糟蹋她,最终nainai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婴儿胎死腹中,nainai气从中来,伤心欲绝,在一个月夜,她打昏了那个跛脚男人,连夜逃了出来。
最后因为不识路,nainai一脚腾空跌落了山崖,腿也断了一只。
也算是因祸得福,在这个山脚里,nainai靠拾一些野果子度过了几天,那男人一家也没有找到她,又不敢报警,只能气愤地不了了之。
再后来,nainai一路拾荒,走到了芍药村,在这个村子里捡到了被遗弃的年年,两人相依为命。
因为早些年受过的伤病没有得到治疗,nainai的身体很不好,几年前就离世了。
只剩下年年一人孤苦伶仃。
年年是识字的,也会一些手语,都是nainai教他的。
他虽然脑子是傻的,但好在乖巧懂事,一样事情别人学一天就学会了,他可能要花上一周的时间。
但他愿意为之付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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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同样也知道,“联姻”是什么意思。
他坐起身来,一边摸着自己尖尖的孕肚,一边想着老公的姐姐告诉他,老公要和别人联姻,乘早滚出他们家。
年年好委屈,他也不想赖在他们家,可老公说了,不准他离开,不然把他杀了。
年年好胆小,他好怕死。
他咿咿呀呀摆弄着手语想要向姐姐解释,姐姐不管这么多,直接一个巴掌挥过去,让他赶紧滚,说完,离开了他和男人共同的小家。
年年透明的眼珠子里溢满泪水,他突然好想男人,可是男人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男人不声不响地来,不声不响地离开,好像真的就像姐姐说的一样,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男人玩腻了,自然就不要他了。
年年下意识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肚皮,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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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姐姐来解决这件事。
姐姐踩着高跟,哒哒哒走到他面前,把平板里男人和另一个女人订婚现场的视频放给他看。
年年眼巴巴望着那一个多月都没有来看自己的“老公”,温柔地牵起另一个女生的手,脸上满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柔软爱意。
年年突然一下心好痛,老公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
就算是在床上把他cao得死去活来,或者是得知自己怀孕后一脸平静淡然的表情。
都没有视频里的那样鲜活。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不受控制似的。
姐姐冷眼看着,把平板塞进包里,告诉年年,跟男人联姻的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家里不仅有钱有权,而且还在国外留过学,长得又好看,身材也好,性格更是知书达理,年年哪一点能比得过她?
年年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听着姐姐的数落。
他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生下来的孩子估计也是个小怪物,他脑袋不聪明,又是个哑巴,贫困潦倒,也没读过书,还是不要再耽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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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没有手机这些通讯设备,平时的他只是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等待着男人的到来,好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男人,没有他的年年,就是个废物般的存在。
其实也确实如此。
年年十七的时候就被男人拐走,还没满十八就被cao大了肚子。
本该是上学的年纪,却要承担着自己不能承担的一切责任。
年年在坐上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