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在边境线上徘徊,灰色骏马踏出重叠的脚印,又被流沙掩盖。奥林从哈尔隆妮带来的魔偶们向来效率,仪式的部署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此刻他考虑的是边境线的重新丈量。无归之民时常在米亚德和艾洛温边界线上活动,明确的划分是必要的。
“扎哈德,带我去无归之民那里。”
奥林身后传来一阵瘙痒。
“大战之前去接触新的变数,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啊。”
奥林握住扎哈德的手,隔着手套,他也能感觉到那份寒凉。
“就去看看。”
“为了你我的安全,还是低调为好。毕竟你是英雄,英雄的陨落是王朝的终结。”
“在米亚德也许是这样,在艾洛温不会。我死去的话,皇帝会再派一位官员到卡尔迪兰来。”
“我不管艾洛温的王朝,我只看中你。而且你比刚见面的时候改变了很多。”
奥林应该感到快乐的,但他没有。
“我们去吧。”
奥林隔着手套亲了亲扎哈德的手。再回手在扎哈德脸上一点,英俊的面容瞬间变得朴素无奇。扎哈德也是魔法师,感到了面容的变化,只得叹息一声。
“啊……真拿你没办法。先说好,我能驱使灵魂,就算无归之民不服从,也有利用他们的办法。”
奥林按了按自己的眉间,美丽的疲倦面庞也化为狂放粗糙、神情狂热。扎哈德从奥林手里接过缰绳、驱动骏马,灰色骏马在荒野上奔腾而去。
两人越过峭壁、踏过砾石,向山地深处去。路途渐渐明朗,原本是荒地的山间渐渐多了铺好的石头道路,道路两旁立着破旧但不失Jing细的半身雕像。雕像多为魔偶骑士的样貌,奥林心生亲切,却有奇怪的预感。
奥林远远望见对面山间有一座尖顶教堂,教堂周围灯火,想必是无归之民的居所。他就放慢脚步。
“你能驱使灵魂是吧,”奥林问,“对灵魂的基准有要求吗?”
“最普通的灵魂也能达到士兵的强度,”扎哈德抱住奥林的胸膛,“我就是凭这个和‘月亮’僵持至今的。”
奥林不再说话,灰色骏马在沉默中前行。远处两盏灯火飘动,奥林就勒马停下。不多时,两名士兵打扮的男子步行到奥林和扎哈德面前。奥林注意到士兵的破损胸甲,上面有逆时针火环的纹样。
士兵问:“你们是旅行者?”
奥林翻转手腕,亮出一个刻有逆时针火环的护符。
“哦……这个是!”
没等士兵感叹完,奥林打断了他的话:“我叫索南·夏因,从艾洛温来,明日要回卡尔迪兰去,今夜无处留宿,看到此处有火光,故而前来,如有打扰,还请原谅。”
“火环?!你来自圣母之乡!”
“这确实是哈尔隆妮的象征。”
士兵的目光越过奥林,落到后面的扎哈德身上。扎哈德转过脸,躲开士兵的目光,不知怎么,那张乔装打扮过的面庞竟然流露出些许妩媚羞怯之色。
奥林解释说:“我受封于皇帝陛下,这是我的妾室。”
这话有一半是实话,士兵虽然和艾洛温国内的消息不通,但也不多问,招招手,引领两人往教堂去。奥林下了马,留着扎哈德在马背上。
往教堂的路上也有几座零散的破损雕像,这些雕像以一位蒙面女性为主体,女性身着长袍、腹部隆起,是明显的孕相。
奥林望向雕像:“我在国中没听说过圣母瓦lun廷,是皇城内的秘密信仰吗?”
士兵回答:“我们离开的时候,圣母殿下虽然行使神灵之事,却还没有国家的受封。”
“哦,”奥林敷衍一句,“圣母所行何等神灵之事?”
士兵来了兴致,诵经般念叨起来:“圣母赐予我等生命和世俗的魔法,皇帝赐予我等荣耀。圣母瓦lun廷在他一百八十岁的时候,创造制造人类的魔法,名为‘孕育’,我等就是沐浴孕育魔法的恩宠而生的子民,无需父母受苦、伴随生命的神秘降临于世。”
奥林只觉得全身的鳞层层竖起。扎哈德却脱口而出:“实属伟业。”
士兵引两人步入教堂之中,教堂没有空余房间,地板上爬满交合的人,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人和兽,烛火映照出各式各样的身体。被白色毛布盖着的圣母雕像矗立在教堂之中,雕像约有十米高,在寒夜的烛火之下充满奇怪的邪性。
“这是今晚的敬献圣母仪式,”士兵解释说。
奥林打了个哆嗦,在他的印象里,皇城玫瑰堡和他的领地哈尔隆妮都没有群交仪式。扎哈德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夜色深沉,士兵也没看清奥林的表情,径自说道:“前辈们说,几十年前在皇城里也可以举办仪式,只要通过集会的申请即可。”
奥林嗤笑一声,艾洛温虽然开放,但这种申请他觉得只在ji院里能通过。扎哈德脸上则多了些奇怪。两人在士兵的帮助下越过熙熙攘攘的rou体,于教堂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