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遇当然是开玩笑的。
他只是看这个一脸Yin翳的小少爷,瞪着眼睛,用一种瞧不起人但又好奇得要死的眼神在他身上和脸来回打转,就莫名想要陪他玩玩。
他闻小遇家里蹲一个,压根儿就没有工作,更别提替别人口交赚外快,还什么“利用一技之长”,纯他妈瞎扯。
喜欢男人倒是真的,一般是1,要他当0也可以,分人,目前来说,只有他前男友进来过。
自从跟前任掰了之后,闻小遇就厌倦了与某个特定的人建立亲密关系,相比起来,乘着酒兴毫无顾虑地跟帅哥约炮显然要轻松许多。
或许,这就是乔靖然说的别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闻小遇想。
见闻小遇还坐在床上慢悠悠地抽烟,任珦忍不住道:“你……不准备准备?”
“什么?噢——你等不及了?”闻小遇笑,伸手把烟摁进床头烟灰缸,吊着桃花眼认真地望着任珦,眸子水亮,“你是第一次?”
任珦像被人戳中什么难堪的事一样,攥紧床单,难得一见地红了脸,嘴硬道:“放屁,老子都不知道做过几百次了!”
“噢…”闻小遇一脸高深莫测,收回目光,“通常不是下面那个需要准备么?”
任珦愣了,这人好像真的要干我!?
闻小遇翻身靠近任珦,朝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你真不害怕?”
尾音上挑,烟味裹挟着闻小遇呼出的暧昧热意,任珦面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
他别开头,目光躲闪。
任珦少爷架子摆惯了,一向说一不二,傲得没边。装出来的逼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任珦只能小媳妇似地憋屈出一句:“关你屁事。”
在任珦浅薄的认知里,男人间做爱跟普通人能不同到哪儿去?不就是洞不一样么,人家怼怼他咬牙受着,就当体验生活了。况且听说男人菊花里还有个碰一下能爽飞天的地方,别人出力他享受,听着就完全适合他这种干吃饭不洗碗的少爷胚子。
他最别扭的,其实还是因为要被别人骑在身上。
闻小遇乐了。
为爱做0这事儿在他们圈子里不算稀奇,但才第一次见面就主动把屁股献出来的直男还真是少见,况且看他这梗着脖子一脸要杀要剐随他妈便的样子,这主权交得多半也是不情不愿。
这种人,要么是自尊心极强,要么就是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闻小遇清了清嗓子,眼神在任珦线条优越的下颌线上勾边,“那行,知道怎么清肠么?”
任珦的惊恐目光一甩而来,看得闻小遇憋笑都快憋出内伤。
任珦嘴唇轻碰,声如蚊呐:“我…我他妈没听说过啊。”
“没事,我教你。”闻小遇故作深沉地冲他放了个电,一把拽起瘫在床上的任珦就要往浴室里拖。
任珦都快被城门失守的恐惧感吓死了,他撒开闻小遇,赤脚站稳,两条趾高气昂的浅金眉毛耷拉下来,一身的少爷气焰直接熄了火,翻脸道:“我不做了,你走吧,去去,走!”就差没打电话喊保安。
闻小遇见玩笑开够了,抱着臂,笑yinyin道:“那怎么行,钱我都收了。”
这钱,指的是刚刚任珦加他微信转过去的“嫖资”。
两万二千二,闻小遇随口说的数,任珦眼睛都不眨,一个面容解锁就转过去了。
闻小遇当时在心里一个劲唏嘘:真他妈活败家子,这钱都够他今晚上请乔靖然在大学城脏摊一条街从东头吃到西头了,给每个老板发一百小费都还能剩个千把块。
任珦见闻小遇笑得一脸无辜,一双眸子纯得跟蒸馏水似的,又有点摇摆不定了。
要不就试一次?任珦犯了难,丧权辱国的思想再一次有复燃的趋势。
平生头一遭被男人的美色绊住了步子。
他也纳闷,为什么这个人能长得这么合他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次次都能全身而退,耍得他跟二百五似的,还能面不改色眨着眼睛笑呢。
闻小遇看着一脸纠结到底是被日还是走人的任珦,摸了摸嘴唇边的小痣:“我来当下面的总可以了吧。”
任珦眸子一亮,就差没举双手赞成了。但他少爷的架子还是得拿住,做作道:“噢,这……”
“行还是不行?”闻小遇见他这么磨蹭,已经有些意兴阑珊了,“不行我就走了。”
“行行行,我看行!”
“那我去洗澡了。”闻小遇脱了外套和毛衣,随手抄起桌上的两瓶赠饮,正要往浴室走,又回头吩咐道,“噢,你找找房间有没有润滑ye什么的,还有——看看套的尺寸适不适合你,别把你们家大兄弟挤坏了。”说完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被夸了却没有任何喜悦的任珦愣在原地,随后板着脸给酒店前台值班人员打了个电话。
四十分钟后,闻小遇出来了。
任珦捏着手,局促难安地抬头望向他。
闻小遇却没看他,站在干区镜子前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