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来的人生小有波折,但也足够美好,原以为他的出现是锦上添花,谁知是世界崩塌的开始。
原本美妙的初夜,因为玉沁迷蒙中的一句真话,美好的表象骤然破裂,异变突生。
神秘的猫妖为何而来?
灵魂。
当然了,他是玉沁啊。从头到尾,眼底都一贯的空洞冷漠,态度满不在乎得令人寒心。系统比谁都清楚,可他无端地抱有幻想,他不顾处罚,越线粉饰太平。明知是徒劳,他仍是希望最大限度地延长结局前的平静生活。
然而,这个曾被邪神重创过的世界,排斥毁灭一切外来者,它的法则——或者说是分系统——激进得可怕。在此前的几次回收任务中,无一例外,每一次他们都在这场针对他们的异变中痛苦死去,再重生,直到他们被这种折磨消耗殆尽为止。
异变发生得那样快,那样荒诞,荒诞到了极点,足以将任何人变成疯子。
他们越来越像:生活作息、行为习惯……直到他们都长出眼角的那颗痣——小小的一颗痣,如何再仔细看也只是一颗痣,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是绝不可能的、完全相同的一颗痣,几乎就是在告诉他们:这是同一颗痣。一切苦苦坚持的信念被这小小的一颗痣粉碎得彻底。男人们疯了般剜去所有变得相似的肌肤,血rou淋漓在顷刻间恢复如初。生不出恐惧,生不出愤郁,只有空洞洞的无力感,从每一个毛孔渗入,将躯体侵蚀成荒芜一片。
他们的感官越来越钝,虚无缥缈的雾笼罩了他们,触感变得不再真实,所有的颜色都淡去,所有的声音都被蒙在罩子里,所有的食物都失去味道……只有玉沁,只有玉沁!他是彩色的,他的声音清晰得像是春日的第一声啼鸣,他柔软香甜,他是唯一的稻草,他是——真实的。
系统觉得可悲。
分系统对世界做出的调整就是在逼着他们走向那个不可挽回的地步——飞蛾扑火般为荒谬无稽中唯一鲜活的光献上破碎扭曲的灵魂。然而最可悲的是,这样的结局也是那个冷漠、毫无同理心的小怪物所期待的。
他们之间,异变的程度越来越严重。
他们完全变成了一模一样的四个人,陌生又熟悉的脸,如何刀割火烧也毁不了的脸。
玉沁要是能看到这些异变,他会认出来。
无人岛上一个偏僻的山洞里,铺满了柔软的被褥,藏了一个长着猫耳、猫尾的小美人。男人们把他关在这里,不给出去也不给穿衣服。每天的用餐时间,他们会派一个人出去取节目组的补给,留一个人看着猫妖。晚上洗澡的时候,他们允许猫妖离开,但两个人都会跟上去,按着猫妖在清澈的泉水里欢爱。
三日的时间早就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提要出去和节目组汇合的事情。实际上,节目组在第一天就离开了,这场综艺至始至终就是场骗局。
他们在海边看另外三人来了。
尽管男人们勉力维持平和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就像早就画好的、生硬的皮,皮下的肌rou颤抖,理智拧成紧绷的弦,脆弱、神经质。
玉沁无视逐渐显化的异变——不久之前,这些异变还只是折磨男人们,然而就在所有的任务对象碰面的一瞬间,玉沁也能看到了——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狂舞着的黑暗。
玉沁没有眨眼,他看得很清楚。就在一瞬间,苍绿的边缘扭曲旋转,纷乱混杂的马赛克突闪,狰狞的猩红与诡异的靛蓝迫近得似乎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避无可避,只能直视。无法忍受得将要眨眼的那一刻,就像是突然关闭的电视,一线光带走了所有的色彩。顷刻,铺天盖地的无边黑焰腾起,冰冷彻骨的火焰却将灰色的天空烧得扭曲,不规则的白斑像泡沫一般膨胀破灭。
玉沁对于异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询问系统,系统却是一言不发,响起的是另一个陌生的、无机质的声音:【不要害怕。】
空灵且模糊的——声音?
抑或是念头。
它告诉玉沁系统所隐瞒的事情。
它说这些景象都是任务对象的内心映射,他的灵魂,压抑挣扎,自我毁灭。
男人已经失去了人形,熔化汇聚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癫狂不安地变换形状,分裂又融合,噪点和粗糙刺眼的红痕不时闪现。脸上——黑影靠上的部分,姑且算是脸吧——涌出粘稠的黑色ye体,在他移动的路径上留下深黑的痕迹。
怪物在恸哭。
他挣扎着靠近玉沁——与整个扭曲梦魇格格不入的——救赎。坚持了千年的执念,哪怕失去记忆,也早已深入骨髓。
我的……我的……
怪物在玉沁身边徘徊,随着洁白猫尾摆动的弧度起伏,嘶哑得不似人类的声音不断喃喃:“尾巴……我换、尾巴……”
一条命换一条尾巴,一条尾巴能抵一命。
这是它植入的暗示。
玉沁本来不会在乎这些的,但怪物的样子让他很难受,过于直白的卑微奉献让玉沁想起不好的往事,他微微屈膝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