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后,周围热了起来,林子里的蝉声此起彼伏,李暖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炙热的阳光穿过树萌照射下来。
他愣了愣,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昏睡之前的记忆如chao水般涌进脑子里。
李暖猛的起身,慌乱的四处张望,看到前面萧佑蹲在不远处挖野菜,他才松了口气。
看看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都非常整齐,若不是腿间酸胀的感觉,李暖都以为刚刚那一切是一场梦。
“也不知道萧佑哥有没有找到那个女人的洞。”李暖有些懊恼,他刚刚竟然晕过去了,就差一点,那个洞说不定就找到了。
一边的萧佑见李暖醒了,急忙走过来,他手上的菜篮子是李暖的,现在里面已经装满野菜了。
给李暖喂了水后,萧佑帮他收拾东西。
刚刚自己塞给李暖的包子,还有那只被箭射穿的兔子,萧佑一股脑都塞进李暖的菜篮子里,将篮子提在手上,两人一起往村里走。
李暖面对萧佑,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的,他就有些着急了。
萧佑和李暖说了野菜,说了包子,说了兔子,说了村里的一些趣事,就是只字不提刚刚的事。
眼看前面就是村口了,他和萧佑一个住在村东头,一个住在村西头,到村口就要分开,李暖只得忍着羞耻,询问萧佑的意思。
两人在村口不远处站定,萧佑脸色沉着的问道:“暖暖,这样的话,你除了和我之外,还和其他人说过吗?”
李暖先是被萧佑那一声暖暖给叫愣了,除了家人之外,还没有谁这么亲昵的叫过他。
随后李暖又觉得很羞耻,用自己的身体和萧佑换银子,和春楼的ji子没什么两样。
脸颊灼热,李暖也不敢看萧佑的脸,眼睛一直盯着双脚,摇摇头。
萧佑没再说什么,他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给李暖戴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你先回家,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萧佑说完就走了,李暖站在原地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摸摸脖子上的玉佩,猜不透萧佑是什么意思。
李暖不是白沙村的村民,他是从南方一个小县城过来的,多亏祖上勤俭,他家里不算穷,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富裕。
但耐不住家里有个败家的爹,李暖的爷爷一过世,就没人管得住他爹李富贵。
李富贵肆无忌惮的出入赌坊和青楼,将家里的钱财败光后,他便打起了卖孩子的主意。
而李富贵的妻子苏畹竭力反对,乖顺三十年的女人劝阻无效后,便打算带着两个孩子逃走。
没有路引,他们走不远,幸运的是他们半路碰到一个商队。
苏畹给商队的领头交了一大笔银子,让他帮忙办了户籍和路引。
随后母子三人跟着商队的人一路北上,走了几个月,最后才选定富饶的白沙村落脚。
办户籍将他们身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扣去路上的开销,在白沙村找了房子,交了半年的租钱,买好米面后,他们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恰巧这时候苏畹又病了,请大夫开了药,他们身上的钱彻底没了。
好在苏畹只是劳累过度,卧床修养一阵,多吃些好的就行。
可李暖和弟弟李富江从小就没有为食物发愁过,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弄吃的,两人每天累弯了腰,也只能多得些野菜河鱼而已。
所以今天李暖得了萧佑送的包子,别提多开心了。
装满东西的菜篮子很重,可心里的喜悦冲散了身体的劳累,他花了比平时还要短的时间就回到家了。
接近午时,李暖的弟弟李富江又带了四条大鱼回来。
李富江年纪还小,刚八岁,干不了什么活。
不过也许是名字里带了江字,李富江很会游泳,他去河边抓鱼,每天都有些收获。
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处理,鱼的味道有些腥,但好歹是口吃的。
家里有菜,有细面揉的包子,有兔子,还有鱼,有那么一瞬间,李暖觉得他们家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他爷爷还在世的时候。
虽然他爹李富贵经常打骂他,但好歹吃穿不愁。
苏畹的病有一半估计是饿出来的,她吃了包子后,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就能下床了。
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但是不影响她做饭。
因为今天食物充足,苏畹咬咬牙,多用了些猪油,加上姜蒜,把两条鱼鱼煎得喷香,煮了一锅黄黄的糙米饭,配着rou包子,就着野菜汤,三人吃得肚子溜圆。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消食,往常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李富江坐在院子里一个石块上,摇头晃脑的。
“哥,你是帮谁的忙得了这么多东西的?以后我也去帮忙。”和李暖狭长的凤眼不一样,李富江的眼睛继承了母亲苏畹圆溜溜的杏眼,笑起来非常可爱。
想到包子的来由,李暖尴尬的笑笑,柔声说:“是村里一个老人摔倒了,我扶他回家,这事哪是天天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