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连喜一周前就知道自己可以假释了。
马仔们纷纷道贺,崔连喜却不怎么高兴。
他已经关了太久,完全脱离了外面的社会,现在出狱对他来说,除了迷茫,就是对未知的抗拒。
还有一点无可奈何,出狱时间一改,大概很难再见李逢秀了。
“这是你的物品,请检查是否有遗漏。”
一个托盘被推到崔连喜面前,上面是他入狱前的随身物品。
崔连喜换上里面的衣服,照了照镜子。
一套高中校服,小了一点,照镜子看并没有青春洋溢,只觉得怪异。
没有手机,只有几张小面额零钱,一包发霉的烟,和一把孤零零的钥匙。
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崔连喜扔掉烟,走出监狱大门。
景象非常陌生,树叶已有些泛黄,跟他入狱的季节差不多。
没有人接他。
崔连喜插着兜站在路边,望着空无一人的马路,有些后悔扔掉了那包烟,起码这时候能让他有根东西叼在嘴里解闷。
百无聊赖地站了有十分钟,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靠双腿走出去时,一辆黑色汽车忽然冲出地平线,伴随着风呼啸的声音朝监狱的方向飞速驶来。
看不清车里的人,但崔连喜就是心脏一悸,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辆车也许是来接他的。
果然,高大的SUV由远及近,逐渐减速,最后稳稳停在了崔连喜面前。
崔连喜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从车后绕了出来,西装革履,怀抱着一大捧火红的玫瑰,像是偶像剧里即将向心上人求婚的白马王子。
“路上有点堵车,等很久了吗?”
李逢秀走到崔连喜面前,将玫瑰递上。
这场景对于崔连喜来说太过陌生,他木讷地接过花,玫瑰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他鼻尖有些发酸。
“没有,我也是刚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假释?”
李逢秀笑了笑,替他拉开车门,“之前托监狱长帮我照顾你,他跟我说的。”
“哦。”难怪大学生走后生活也还过得去,崔连喜坐上副驾驶,瞥了眼李逢秀。
衣服和发型变了,但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说话的语气也很稔熟,崔连喜被他带着,同样慢慢找回了一年前相处的感觉。
“你找监狱长监视我?干嘛,怕我出轨?”
李逢秀发动汽车,理所当然道:“对啊,我要盯着你,看你跟谁出轨,跟谁出就给谁加刑期。”
崔连喜勾起嘴角,伸手掐了把李逢秀的脸,“好大的官威啊你,这么牛逼,还能让监狱长听你的?”
李逢秀眼疾手快地抓住崔连喜捏他脸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笑道:“我搞技术的,我爸才是官,我借他光。”
SUV飞驰在绕城高速上,崔连喜没有问李逢秀要带他去哪,反正他现在是无处可去,无聊的在车内四处翻了翻,没找到烟,手头连个能解闷的东西都没有,闲得他直数玫瑰花。
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
“嗯?”
数到一半,崔连喜眼尖地从花束中间抽出一张卡片,烫金的,看着很高级。
他瞄了眼正在开车的李逢秀,默默翻开卡片的封面,里边果然写了几个字。
“献给……初遇?”
疑惑地念出来后,崔连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里面的深意,拇指情不自禁摩挲了一下卡片,心动个没完。
他装模作样道:“谁叫初遇啊?敢情这花不是给我的啊。”
李逢秀瞥了他一眼,立马喊冤道:“没,可能是卖花的听错了,我想写献给出狱来着,监狱的狱。”
“Cao!”
要不是李逢秀在开车,崔连喜绝对要拿这捧玫瑰砸烂他那抹满发胶的脑袋。
车停进地下车库,崔连喜抱着花钻出来,好奇的四处张望。
“这是哪?”
李逢秀带他走到电梯门前,一本正经道:“窑子,带你嫖娼去,庆祝一下出狱。”
崔连喜还不至于信他这种鬼话,抬起膝盖顶了一下李逢秀的屁股,骂道:“你想再把老子送进去啊?”
电梯门开,李逢秀顺势走进去,拉过崔连喜亲了一下,小声道:“别生气,是我家,专门接待你的窑子。”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崔连喜头皮一麻,下身立刻起了反应,还好有校服下摆挡着。
他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摄像头,拽开李逢秀凑近的脑袋,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搞我是吧。”
李逢秀站直身体,笑眯眯的没说话,正好电梯到了楼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李逢秀走到门前输密码开门。
门打开,李逢秀侧身让崔连喜先进,自己在后面锁门。
“我Cao!”
崔连喜停在了门口,花都忘了放下,环视着大得吓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