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两天,祁年就态度强硬的要求出院。
办理手续时,医生倒是对于祁年的恢复情况不甚担忧,反而是拉着男人到一旁,又是一顿叮嘱。
直到回家,男人的表情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让本就没休息好憔悴的脸,又沧桑了几分。
“宝贝,跟老公说说,医生都说什么了?让我们宝贝这么不开心。”
“没事,睡觉去了。”
祁年还没来得及享受在家肆无忌惮的亲昵,刚搂住的男人便态度生硬的与他划清界限,自顾自拎着昨天刚拿到医院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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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
水声渐响,温吞的水汽模糊了视线,水与泪的融合,转瞬便分不清出处。
垂在两侧的拳头,攥得青筋暴起,手心早已被抠出一个个猩红的半月形指痕。
祁赟想要努力忘掉与医生的交谈,可惜手掌的阵阵刺痛却如同高鸣的警笛,让他无从遁形。
医生说,在他反复与患者交谈的过程中,他发现患者的割腕自残行为,与其说是冲动性行为,不如说是患者本人对于活着,就没有丝毫执着,患者仿佛把性命当成风筝,拴在了他所寄托的某种事物或者某个人身上,自残的行为,也不过是拴着风筝的线断了,人自然没了活下去的欲望。
最后医生还是看着祁赟面色苍白的模样,当他是关心孩子心切,转而话锋一转,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要早点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
“妈的!”祁赟痛苦的捂住脸,如同脱水的鱼般,难以喘息,肩上似乎一瞬间压上了千斤之重,连正常站立都变得压迫勉强。
心底一种无力与压抑由然而升。
他就是拴住小畜生的绳子么?他这根绳子结实么?万一他的举动再次让小畜生……万一绳子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悄悄断了,那他又该如何?
祁赟的心在打鼓,退堂鼓,面对一个人全部赤诚扭曲乃至病态的爱,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足够承担呢……
自己有同样那么爱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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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水声响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当祁年准备直接推门而入时,关紧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宝贝?你怎么了?嗯?“祁年敏锐的发现了男人眼眶不自然的殷红。
“你…算了,先睡觉吧。”
“不要嘛~小年想跟爸爸聊天,想要抱抱爸爸,想要亲亲爸爸,想要…”说到最后,祁年的声音愈发压低,逐渐只剩下那双灼灼的眼睛,在男人身上火辣辣的“舔舐”而过。
“那我们就聊天,小畜…祁年过来坐好。”
“嗯!宝贝今天好温柔,老公好开心。”虽然察觉到了异常,但祁年面上仍是一副得了糖的小孩模样,摇头晃脑的一屁股坐到了男人身边。
“………靠近点,过来。”男人别过脸,动作僵硬的敞开双臂。
“宝贝!老公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Cao…你别蹭像个小狗一样…算了,你本来就是小狗…”脖颈间被柔软的毛发刮的发痒,蹭的祁赟心烦,咒骂即将脱口而出,却又如同踩了紧急刹车,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祁年,我问你,你认真回答,不许骗人,敢骗老子…”
“不会不会!小年不会骗爸爸的!”祁年迅速的反驳,打断了男人还没想好的狠话。
眼神沉了沉,祁赟认真的开口道:“假如世界末日来了,你只能保护一样你心爱的东西,那你会选什么?”
“只能是东西么?人不行吗?!”祁年想都没想的抬起头,盯着男人。
“不行。”
“那宝贝还跟老公在一起么?”
“别转移话题,你就他妈当老子已经死了!”祁赟气急败坏的怒吼。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祁年的答案,只是越是清楚,这种窒息感,越是让他烦躁的想要尖叫呐喊,仿佛这样,就能释放逃脱一般。
半晌,定定注视着男人的脸看了半天的祁年,泄了气一般,重心靠在男人身上,窝在男人怀里,闷闷的说道:“那小年什么都不要了,小年要跟爸爸一起死。”
“妈的!小畜生你他妈到底懂不懂?!”
“你让我懂什么!”
两人猩红了眼,死死盯着彼此,如同对峙的两头野兽,时刻关注着对方的破绽,试图将对方撕碎。
“老子比你大这么多,肯定会比你先死!到时候你难道跟着老子一起死么?!”
听到男人这句话,祁年的态度反而软了下来,暧昧的凑近男人的耳朵,低哑着声音开口。
“能跟宝贝一起死,也很不错啊。”
“啪。”
实实接下了这一巴掌,祁年似是早有预料般,表情没出现丝毫变化,执着缱眷的依偎在男人身上。
“明天就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