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拨动,挥星洒月寂静的房间中闪耀着幽蓝的星光,一手星盘斗转一手水镜波动,眉心一颗艳如朱砂的血珠滚落到镜面上,绢染多般色彩呈现以天地生灵。白雾遮掩,镜面上浮现出一张慵懒轻浮的脸庞,嬉笑着手持战旗遥遥与一人对峙,脚下是万疆焦土。
卜算者目光冰冷,眉头却不可自制地皱起。目光紧盯着镜中人,嘴唇绷紧,最终只有一声叹息。
戚叡例行作为一名师尊的责任,为留守下来的弟子们开课宣讲答疑。结束一天的讲座,只觉得口焦舌燥,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巧舌如簧吹牛皮不打草稿的,话多起来跟人唠上一整天也不疲倦,但给人讲课这种事却简直烦得他头都大了。老师真的好辛苦啊,伟大的教师们,感谢你们的辛劳。戚叡合手。
他方才捶着背仪态不佳地迈进房间里,就见一条挺拔娟丽的靓影站在房内,低头轻拂架在一旁被他当作装饰的瑶琴。彼时其周身冷意如锋,此刻却收敛柔软起来。
戚叡只觉脊背过电,顺着后尾巴骨有蚂蚁往上爬,脖子以下都凉嗖嗖的。
妈的……
他拔腿就要跑。
“溯因?”清冷空灵的嗓音轻唤他的名字。
哦吼,跑不掉了。
戚叡强颜欢笑,板正身子向长尉冰洛作揖,“见过掌门师兄……”
“许久不见,这里还跟以前一样。”长尉冰洛柔和地望向戚叡,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嗯……”是好久不见,我之前都不认识你!
“你还是这么爱惜织翙,竟没有因我冷落了它。”长尉冰洛若有所思地轻拂瑶琴,嘴角笑意盈盈。
戚叡大喊完蛋,心中腹诽怎么这琴也跟您老人家有关系啊。
“怎么,不愿跟师兄说话了吗?”见他不怎么搭话,长尉冰洛忽然神色紧张,小心翼翼温和地问他,甚至放低姿态有些委屈的样式。
造孽啊戚溯因,你留下的这什么风流债烂摊子。
“掌门师兄,我……”
长尉冰洛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溯因,许久未见,不知你棋艺是否见长。不若你我师兄弟二人对弈一局如何?”
“……好。”
黑棋先落一子,白子衔尾逐斗。煮茶雾绕茗香四溢,黄鹂雀跃在窗外枝头,青山雪墙只余落子声声。
戚叡心思不在棋局上,与表面兄友弟恭相比更是坐立难安。早有心理准备迟早面对眼前这位前男友,但真正面对面接触的时候徒留窘迫。
按照原文中的说法,长尉冰洛对戚叡的感情可谓是情有独钟。作为师兄弟长日相伴,兄弟情最终变质成爱慕。长尉冰洛的情爱意绵绵,天然生人勿进的冰封屏障唯独向戚叡展露心中的柔软。
然而无论是原戚叡还是现在的戚叡都配不上他的爱。原戚叡是个泛爱的,他爱所有爱他的人,爱不是他的情而是他对待世间的态度,所以他轻易回应了师兄对他的爱,也肤浅地包容剖析心意给自己看的戚衍。长尉冰洛与原戚叡之间或许确实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去,但最终原戚叡把爱给了更爱他的人。
戚叡穿越而来,在三年前中断了他们之间无意义的爱。
“师弟还在怨念师兄当年破坏晋升的事情吗?”白棋落子,长尉冰洛开口打破宁静。
戚叡执黑子目光闪动。
为了掩饰穿越时空性情大变功法倒退的巨大变化,同时也为了摆脱这条感情线,他以长尉冰洛不小心破坏晋升导致证道失败为由给自己找补。只是无意中也中伤了长尉冰洛。
“成事不说,既往不咎。并不完全是掌门师兄的错,掌门师兄也是关心则乱,何况我也一如既往不曾有什么影响。”戚叡于心不安到底想要弥补些什么,眼下只能口头安慰他。
“我以为你因此不要师兄了也是应该的……”其之谦卑之于戚叡一如一柄悬首冷剑,受之不得左右为难。
气氛又重新落下冰点,许久蒸汽顶开茶壶盖,叮当声打破沉寂。
“我听说你最近新收了名徒弟?”长尉冰洛眸色暗沉强行转移话题。
“是,名为戚衍,卓澄捡回来的。”
“戚衍?”长尉冰洛对这个名字反应激烈,惊讶地看着戚叡。
“嗯,他无依无靠记忆丢失,由我为他重新取名。”
“戚衍……是个好名字……他是个好孩子,比武大会时我就注意到他了。”长尉冰洛沉yin道。
“嗯,多谢师兄掌眼。”
听到如此冷冰冰的回话,长尉冰洛格外低落。想来溯因师弟是把这孩子当作义子培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为师弟高兴,心里却酸涩难堪空落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今日尚未打过招呼就自行前来,于礼仪并不合宜,叨扰师弟了。”长尉冰洛艰涩开口,“但我此行意义非常,于你我不得不上心。”
戚叡惊愣,“师兄之意是说此事与我有关?”
长尉冰洛点头,将一面水镜展现给他看。水镜里,戚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