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月已经醒了,她瞧见了久无乐与鹤扬,眼泪便夺眶而出,连声道谢。
久无乐让吉星去安慰他的妹妹,而鹤扬则双臂环在胸前,看着她的哭,有几分不耐烦。
“你曾见过那花魁吗?”鹤扬不管不顾眼前的小姑娘怎么哭泣,便厉声问道。
吉月抽了抽鼻子道:“没当面见过,每三日便有贵公子翻花魁娘子的牌子,我只远远瞧过一眼,她真的很美。”
“每三日?都歇在入云阁里吗?”久无乐问道,他记得吉月曾说花魁是不住在入云阁的。
吉月点点头:“只有在迎客之日,花魁娘子才会歇在入云阁后楼的顶层,其他时日,我们是从未见过花魁娘子的。”
“今日可是她迎客之日?”鹤扬瞥了眼窗外已鱼肚吐白的天际问道。
吉月没有立即回话,点着手指算了日子才说:“正是,今日要见的客人会在今日一早亲自去入云阁取花魁娘子的信物,夜里,见此信物,才得到顶楼与花魁娘子相见。只是,两位大人为何要去见花魁娘子呢?”
久无乐却笑道:“不只是花魁娘子,那入云阁里与你同般遭遇的人或妖都要悉数救出。”
吉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二位一定要小心,我从未见过入云阁真正的主人,只道听途说,听说阁主吃过许多人。”
鹤扬却嗤鼻一笑道:“撞上了我,我专斩这样的妖物。”
久无乐却对吉星道:“天君许了你许多修为,如今你的修为已在吉月之上,你若不便回家,你可先去青丘,你说明缘由,我那倒霉徒弟定会留下你们,你且好生安顿吉月,在青丘休养身子。”
吉星用力地点点头:“我也会立马投入田间工作,给狐仙大人种好蒜苗。”
鹤扬听到蒜苗,带着有些不解的眼神瞥了久无乐一眼。
久无乐却笑道:“这事儿不着急,你好好照顾妹妹。”
“多谢狐仙大人。”
吉月却瞅着久无乐,微微蹙着眉头。
“怎么了?”久无乐笑着看向吉月。
“大人,您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趁着吉月的话,久无乐才发现自己那一头白发不知何时竟生出了许多黑发,那些黑发不是重新生来,而是从前的白发变为了黑色。
“兴许,是见救出了你,心里开心,头发都变黑了。”久无乐笑着说道,那吉月虽不像是全信,但也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时候正早,你们刚城门开就出城,今日晚些,应就能赶到青丘。”久无乐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钥匙递给了吉星,那是他家木门上铁锁的钥匙,虽然那门上的铁锁从来都是个摆设。
吉星接过那钥匙,郑重地点了点头。
“入云阁虽全日都开着门,但花魁娘子却在晚上才出来的。”吉月道。
“好,知道了,你跟着哥哥回我家,好好养身子。”久无乐笑着说道,瞧着久无乐的笑,吉月也放下心来。
久无乐要送这对兄妹出城,鹤扬便先去清乐坊再探一探。
鹤扬倒是站在入云阁对面一家青楼的楼顶之上,他怀中抱着烛阿剑,面色凝重的看着那日光之下的入云阁,这才一早,那门楼还没开,却已有如吉月一般的小童到门口洒扫,但他们洒扫的范围很小,似乎唯恐离楼太远。
“吃吗?”久无乐递上一纸包。
鹤扬接过,隔着那一层油纸,他还能感觉到里面食物的温度,都不用刻意去闻,便是扑面的rou香味。
“上仙应该吃rou吧,这是百乐坊早餐摊上的酱rou包子,我那徒弟总和我提起,我就去买了尝尝了。”久无乐与鹤扬并肩站着,他望着那入云阁的前后二楼,在白日里,这楼显得如此平常,但那铺天盖地的妖魔气息,却因罩在清乐坊之上的结界而聚得更为浓重。
鹤扬打开那纸包,那包子却是皮包如纸,白薄的皮下都能看到里面肥瘦相间的rou馅,连那层黄纸里都沾满了包子上的油水。
“那些孩子,也是妖。”鹤扬说的是在楼门口正在洒扫的小童。
久无乐闭上眼,动了动鼻子,他似乎先闻到了rou包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又细细闻了闻,开口道:“是兔妖。”
“这入云阁的阁主也不是什么硬主儿,净欺负些妖力微弱的小妖。”鹤扬咬下一口rou包,那rou馅入口,竟能爆出汤水来,rou糜烂碎,加了碎菜,丝毫不腻,回味无穷。
“桃花仙既不再这楼里还能在哪儿?”久无乐问道。
“定然在这楼里,就如那小鼠妖一样,桃夭一定也被刻了那道目纹,也只有在这楼里,才能压住她那浅薄的仙力,那些小妖看不见,不代表没有。”鹤扬两三口吃完了那个rou包,将那黄纸揉成团,在手掌间点燃,一瞬化为灰烬。
久无乐却瞧见那人掌间的火道:“天君可别一把三昧真火甩过去,烧了整座楼。”
鹤扬瞥了眼久无乐,不屑一笑道:“怎么会?我还没瞧见这入云阁的阁主到底是个哪门子的妖孽。”
“那人可是吉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