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一个糜烂而又罔顾人lun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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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杨间觉得头痛,每当晚上午夜时分,强烈的睡意包裹着自己,每每陷入沉睡时,他对于外界的防御几乎为零。
更诡异的是,早上醒来的他,却记不得任何事情,只有在梦中反复沉睡在母体羊水中的安心感尚存。
这是一场人为的美梦,但究竟是谁能做到这一点?
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西方的鬼魇,可杀人的鬼,怎么会编织让人安心的美梦?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父亲留给他的鬼梦,那条守在林中的大狗,或者呆在鬼邮局的画中,那拥有他父亲一部分力量的年轻男子。
他们让自己做了梦,可梦中的内容却不让他知道……在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父亲必须把自己的记忆消除?杨间越发好奇,他开始期待每天晚上短暂的会面,直觉告诉他,快了,过不了多久这场梦就将结束,在美梦泡泡破碎的那一刻,他将抢回自己的记忆。
月光皎洁,无风无云,残月高挂于空中,寂静无声。
卧在床间,双眼紧闭,血亲呼唤他沉睡于梦中,安然沉睡。
在梦中睁眼,杨间撑起身子,他的记忆似乎是进入鬼梦就会归还给他,消化好之前的记忆,他看着正在逗狗玩的杨孝天,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记忆的开头,他去往鬼邮局中继承那只驾驭鬼梦的大狗,却因为红姐的手环,差点被咬死,还好杨孝天及时赶到,引走了大狗的注意力,果然那条狗忠诚的队长永远只有他父亲。
要使狗产生误判,让它对‘主人’这一概念,从杨孝天转移到杨间身上。
即使是杨孝天的命令,杨间的气味终究还是不被那狗接受,二次靠近大狗的时候手再次被咬住,等到杨孝天把狗安抚住拉开时,杨间小臂处已经被咬的惨不忍睹,鲜血糊住了手上的齿印。
“你身上有别的味道———你在外面又养狗了吗?”杨孝天思考半晌后问道。
杨间坐在木屋的床上,处理伤口的动作顿了一下“从生物学上来说,那不是狗”
“生物学?”
“生物学。”
“那就是你身上陌生人的气味太重”杨孝天觉得奇怪“而且能让狗察觉到的只会是驭鬼者,你究竟在外面干什么?”
“那怎么解决?”杨间决定回避后面那个话题。
“混淆我们两身上的气味,让他分不清楚,你是怎么让别的驭鬼者的气味留在你身上的,我们就怎么做。”
“……?”杨间被吓的扯住了伤口的绑带,疼的发出嘶嘶声。
“怎么那么大反应,你究竟跟别的驭鬼者干了什么?”杨孝天越发感到迷惑,杨间的反应极不正常,
“气味估计留的很深,辨识度甚至可以媲美普通鬼奴身上的印记,不然狗不会那么抵触,用同样的方法替换成我的是最简单的办法。”
“杨间,你在纠结什么?”杨孝天语气重了一些,当自己被录入油画,杨间已经出生,虽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杨间仍然维持着几分父亲对子女的威严。
“你不会想做的”杨间眼神躲闪“还有别的方法吗?”
“那我们就得在梦中一起住一段时间,这方法很麻烦,而且你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只是在晚上呆上一段时间,效果会差很多,不过也有成功的可能。”
“那就先试试吧,如果不行,”杨间低声叹气“再用第一种。”
“行,如果到下一个残月,仍然不行,就换方法。”
后来几天,他们实验了很多方法,长时间的拥抱,互换衣物之类的,无论怎么折腾,反正狗不接受。
而今天,就是残月。
杨间为自己感到默哀,他快二十年的人生中,杨孝天只存在于小学五年级之前,还是以返乡农民工之类的身份,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但自己仍然以这稀少的父爱写完了至少五篇名为《我的爸爸》的作文。等到再大一点,关于杨孝天的记忆更是稀少。
而如今,重逢(虽然是他爸年轻时)还没几天,他关于杨孝天的记忆就马上要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代替掉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
“醒了?不是要换方法吗?”杨孝天搔挠着狗脖子上厚厚的毛,“来吧。”
杨间更确定了,杨孝天绝对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但杨孝天之前说的没错,他们都没有时间了。呆在梦中会让他们对外界丧失反应,现在还好,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外面乱起来,那就过于危险了。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尴尬一时总比丢了命好。
“先让狗出去守着吧。”
“有什么是它不能看的吗?”杨孝天揉了揉大狗的脑袋,对他下了命令,让他去林中呆着。
“……”杨间深呼吸,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走上前抱住杨孝天,双双倒在木屋前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