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清晨,万物都未苏醒。细细的雪花飘了一夜,在地上铺了一层,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祥和。
云焕正是好梦当头,在暖香四溢的被窝里翻了个身,一伸手却没捞到预想之中的娇软,心里头顿时猛一跳,噌得坐起了身,因为起得太猛头还有些发晕。
“柔柔?”云焕看着空空的床铺,周边的凌乱已经被收拾过一番,孟怀柔的衣物也都不见了,不觉心下一慌,掀开被子就赤脚下了地。
匆匆穿上衣服,云焕连乱糟糟的头发都没顾上打理,抓了一件外衣就迎着外面的寒风出去了。
罗桑原怕他们两人再闹矛盾,直守了大半夜,难得起迟了,一来就看见云焕风风火火地往外冲,也不禁一头雾水。
云焕问了王庭的侍女,都说孟怀柔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却忘了问她去何处。毕竟孟怀柔在王庭的时间不短,平日不是在医官署和医馆,就是在医药堂,所以侍女们对她的行动并不会多过问。
云焕想着是不是昨夜自己太粗鲁了,又或是孟怀柔生了悔意,所以一睁眼便走了。他焦急不已,当即就叫人备了马,扬鞭出了王庭。
罗桑被他擦过去的披风摆子打得脸疼,看见他衣衫翻飞之下飘下来的纸页,捡起来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后急忙追着云焕跑,边跑边啊啊地叫。
可惜云焕追孟怀柔心切,把马打得飞快,耳旁寒风呼啸,根本听不到罗桑叫嚷什么。
云焕一路去往医馆,得知孟怀柔也没有来此地,便直接出了王城,直奔汐月城而去。
孟怀柔看到云焕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又见他衣衫不整风尘仆仆的,琢磨出点什么来,奇怪道:“你不会以为我又走了吧?”
云焕方下马,气还没喘匀,盯着孟怀柔不放,闻言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孟怀柔不觉失笑:“我给你留了信你没看到?初一我本来就要来汐月城探望岚倬阿妈的呀。”
“信?”云焕焦灼的内心顿时涌上来一股迷茫。
此时,追着云焕出城的罗桑也到了,扬着手里的一页纸,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云焕这才知晓自己确实误会了,脸上一僵后还是带着些试探的小心:“我是怕我昨夜……”
孟怀柔不等他说完,就羞恼地捂上了他的嘴,“别胡说!”
云焕瞧她神色不似有异,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顺势抓住她的手,在脸上眷恋地蹭了蹭。
孟怀柔甩了甩手没甩开,理了理他乱七八糟的衣襟,无奈道:“你也真是的,眼睛是用来闻的么?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出来了。”
云焕不言语,任她数落,像一只黏人的大狗子缠着她不放。
孟怀柔见天色已晚,不好再叫他回去,只能让罗桑召唤驯养的雪鹰往王庭里捎个信,省的众人担忧他们这位任性的王上又丢了。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云焕把夜间跟孟怀柔挤一个被窝当成了常态,可孟怀柔却不如他愿,抱了铺盖卷去跟岚倬阿妈睡了。
云焕欲求不满了一整夜,翌日整个人都散发着幽幽的怨气,而在看到孟怀柔跟图蒙说话之后,这股怨气霎时就放大了好几尺,连罗桑都感觉到后颈毛毛的。
乌汀王在经历过王庭的内乱后,身体还是受到了一定的损伤,Jing神也不比往日。图蒙身为王子,便日常代政,如今也逐渐忙碌起来,不能再由着性子过自己走南闯北的商旅生涯了,趁着年后事务不多,便来汐月城安排商队的后续,也没料到会见到孟怀柔,难免心怀欣喜。
二人一番寒暄,图蒙慨叹一声:“早知你会留在草原,我当初就不该放弃。”
云焕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瞬间就觉得他是个威胁,一把将孟怀柔揽到身边,占有欲十足,就连语气都带着一股火药味:“图蒙王子怎么有闲心来这里?想来王庭的事务不算忙。”
图蒙不甘示弱:“河照王统领王城还这么闲,何况是我呢。”
孟怀柔唯恐他们多说一句就会打起来,连忙道:“我稍后也要回河照了,我在岚倬阿妈那里留了一些药,图蒙你记得去取,往后如果还有需要之处,也可以随时叫人来找我。”
图蒙暗暗对着孟怀柔腰间那只臂膀翻了翻白眼,缓下神色道:“我的这支商队交给了朋友打理,还会继续来往中原,你平日要是有想要吃的玩的中原物件,也尽管跟他们说,都是熟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图蒙。”
“这没什么。”
云焕看着他们一来一去,肺都要气炸了,图蒙都走了好一阵了还板着个脸。
孟怀柔说他小气:“你至于么,难不成我以后跟个男的说话都要看你脸色?”
云焕如今哪还敢对孟怀柔硬气,当下就软了神色,带了一点点的委屈:“那不一样,谁让那小子还对你不死心,我就是嫉妒!”
孟怀柔听他如此实诚,没好气道:“我与图蒙认识在你之前,若是能发生什么,哪还有你的事?”
云焕想一想就受不了,不想让她再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