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木在咖啡店门外就发现了温亭,他穿着件休闲外套坐在靠窗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人,像在思索着什么。
坐在温亭对面的人打扮得一副sao包的样子,季之木走过去时只听到他依稀在约温亭一起下馆子,然后领着颜亦枫来到温亭前面的卡座坐下。
颜亦枫询问自己想喝点什么,但季之木的心思不在这,他听到温亭回答对方:”好吧,那下次再约。”不禁皱了皱眉,随便点了杯美式咖啡。
身后一阵动静,温亭好像要走了,但他似乎没有认出自己,或是认出了也在假装看不见,季之木想到这,抬眼叫住了急匆匆往门外走的温亭。
温亭听到季之木叫住了自己,然后听见他说:“好久不见。”
他没想到季之木真的认出了自己,并主动向自己打招呼,他也没想到在季之木眼里,他除了发型不再是七年前的刺猬头,根本就不需要多难认出。
“好...好久不见。”温亭强装镇定向季之木点点头,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下的情景似乎不适合寒暄,他等着季之木说下一句话,可是季之木只看着自己不语。
七年过去,季之木好像成为了一个很可靠的成年人,少年时候的稚气褪去,西装制服下的身材挺拔,头发梳成偏分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舒展,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正盯着自己。温亭忍不住往下看,看到季之木突起的喉结,脸颊微微发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对方犯痴。温亭感觉耳朵烫得厉害,匆匆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后冲出了咖啡店。
季之木盯着温亭匆匆忙忙离开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侧回头发现颜亦枫疑惑地看着自己,季之木向他解释:“小时候认识的朋友。”
身后又有人起身,季之木看到方才和温亭聊天的那人正准备离开。经过季之木座位时,那人侧过头朝季之木笑了笑,而后将手插进深紫色的宽松西装外套,慢悠悠朝门口走去,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季之木反感地侧了侧头。
温亭一路雷厉风行刷门禁卡搭电梯回到自己所在的办公层,”唰”地一下拉开自己的办公椅坐下,然后像鸵鸟似的把脑袋弯到胸前,试着平复狂乱的心跳,双手狠搓了一把脸,叹出一口气。
“你怎么了?”隔壁桌的女同事白玫从磨砂玻璃挡板一侧露出头,疑惑地看着温亭。
见温亭没了魂似的只摇头不语,白玫给他递过来一份文件,说:“清醒一下,把这个项目进展看看,等会儿你负责给组长做项目汇报。”
温亭接过文件,起身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
正值午休期间,办公室的人都在休息,洗手间里只有温亭一个人,他弯下腰在盥洗池前洗脸,水流冲击着池壁,安静的洗手间里充斥着“哗哗”的水声。温亭闭着眼不自觉想起季之木:他怎么会在榕城?怎么会去楼下的咖啡馆?怎么会和自己打招呼?
水流声停止,温亭直起腰抹了一把脸,看向镜中的人,刘海被水微微打shi,鼻尖被他搓得有点泛红,额头的水珠滴落到鼻梁上。镜面上附着一层雾气,这几天南方遇上回南天,空气中都是shi气,墙壁的瓦片上挂着层层水珠,地板也因此略微打滑,好在今天起已经开始放晴。
不知道是镜子上的雾气还是温亭本身的心情,他看到镜中那双眼睛有些许shi润,这让他回想起刚刚在咖啡店时季之木的那双眼睛,他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
怨恨?厌恶?鄙夷?
可是在长达半分钟的对视里,温亭没有捕捉到他任何情绪,季之木漂亮的眼睛中一片平静,或许当年的事对他来说已是过眼云烟,他根本不必要一直放在心上,或许只是温亭把自己的分量端得太重,反倒是自己慌乱离开的背影出卖了他的强装镇定。
太狼狈了。
温亭从一旁的抽纸盒中抽出一张擦手纸,将从鼻梁滑到眼睑下的水珠擦去,然后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篓。
下午两点,温亭把项目进展整理好,准备待会开会汇报。他强行将季之木从脑里甩出去,暗示这只是巧合,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手机上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对方说自己是魏禾,温亭想了一分钟魏禾是谁,终于想起他就是中午的相亲对象,他有点羞愧,中午的见面他频频走神,也得亏魏禾还有心思加他。
魏禾一通过好友申请就发来一个餐馆定位,给温亭介绍里面的招牌菜式,问温亭有没有忌口,又问温亭什么时候有空。温亭谢过他的热情推荐,说自己没什么不能吃的,等忙完这段时间就能约。
还没等到对方回复,温亭就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收拾资料准备去会议室。白玫从办公室玻璃门外走进来,后面跟着最近他们部门新招的一个实习生。
实习生是个男omega,叫谢晚洲,能力很不错,就是性格太弱了,不懂拒绝。好听点叫老好人,说难听点就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职场里的老人最爱拿这种人开唰。他们办公室有几个人就是借着资历久,天天小谢长小谢短,从吃喝到工作上的杂活都给小谢交代清楚,就差没开口让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