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天不动,张安成看他半响,忽地怔了怔,紧绷的双肩缓缓松下来,“你、来月经了?”他话语迟钝,似乎是在猜测。陈向天神情不变,他的视线和二人一一对上,神态平静异常,而越风这个时候终于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挺直的背放松下来,他一放松,终于在意手上没擦干的血渍,拿出湿纸巾仔细擦一遍。
“……我不知道。”张安成紧紧握着陈向天的手,神情平缓。
张安成惨白着脸,这时才明白陈向天以前打他从没下过重手。他靠着衣柜,一手抓着床的支架,一手捂着肚子,怎样都站不起来,浑身没劲。乔贝坐看,表情没怎么变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很有效。
“我没有动你的药……”张安成缓缓蹲下,和恨视他的陈向天平视。
乔贝耸耸肩,他可是陈向天那边的,没上去对付越风已经很给面子了,“我中立,你们随便——”他没有动作,是因为和陈向天的合作是秘密进行的,暂时还不能暴露。
眼看着陈向天还要扑上去,越风当机立断开启了电击,陈向天身形一滞,被他抓住机会环住腰往后扯。
越风帮他拉拉凌乱的衣袖,免得他被冻着,“恢复理智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缓缓起身,随时准备压制他的反攻。
陈向天伸手摸上他细瘦的脖颈,似乎想要掐他。张安成如今已经完全不害怕了,手摸上他的手背,将脸送入他的手掌,麦色的肌肤上也沾染几分血迹。越风皱眉,表情嫌恶,只想让张安成带着他那一身肮脏的血离自己的床铺远些。
乔贝坐下,心里幽幽一句:他来月经。脑海中克制不住地回想起高中与陈向天对打时偶尔从他身上嗅到的血味。他扶额,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
张安成不安地摸了摸陈向天的小腹,“……很痛吗?”陈向天扯开他的手一声不吭,只是皱眉。他在思考,视线不禁往自己桌上看去:怎么回事?药没用了?
越风松口气,舔了舔口腔内壁,一股血味蔓延,这几个月来常常受伤,他都习惯了。半拖着把他按在自己的床上,陈向天还想踹他一脚。越风扣住他的脚踝,反将他压在床上。
越风按捺住烦躁解释一句,张安成本来平淡的神色也变换,紧张起来。
四人中,两人神情紧张,两人神情奇妙,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陈向天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张安成依旧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他捂着嘴爬起来,刚才被自己牙齿磕到,此刻满嘴都是血,苍白的手上还有一道血痕,泛着血丝。他走到陈向天面前,放下手,鼻腔也都是血味,洁白的牙齿上带着红色,身体颤抖着令他整个人都显得虚弱。
陈向天狠狠瞪他,喘了好些分钟,终于有力气开口,却是对越风说的,“起来!”
越风咬着牙没有回话,额角渗出汗,陈向天一直挣扎着,力道大到他有些拉扯不住。那手指在他手上划出一道道抓痕,陈向天见挣扎不开,干脆对他来了好几道肘击。猝不及防挨了一击,越风鼻子涌出血,他心中的火也上来了,干脆便把电击开到最大。
张安成再次说:“我没有动你的药。”他的态度坚决。
什么药?阻碍子宫发育的药嘛。乔贝的视线不自觉往陈向天桌上瞟去,刚才他一直看向那里。
手指蜷曲,陈向天呼吸一抽一抽的,发出嘶嘶痛声。这次的挣扎格外坚持,他几乎昏过去还不断喃喃:“去死、人渣。”
的确理智回归,陈向天这下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用力从张安成那里抽回自己的手,幸好这时候张安成
越风一记话打断他们:什么药?他摸着陈向天露出来的一截腰,发觉他浑身冰冷,于是将电击关掉,陈向天的呼吸缓缓平复,仍然无力,手臂颤抖着被张安成抓握着,连收回来的力气都没有。
张安成握住他的手,冰凉凉一片。越风则眉头紧蹙,想不明白这里站着做什么,去医院检查不比猜测来得准确?
动,牢牢地站在那,有气无力地扶额。张安成从阳台走进来,听到他们的动静,询问发生了什么。
张安成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神情无辜。我没有。这三个字刚刚落下,陈向天便失控了,这些天积攒的怒意在心中爆发一瞬,动作太快乃至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张安成被他一脚踢去,摔在衣柜上,发出一声巨响。
药怎么会没用呢……?陈向天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视线移到张安成身上,停住。他福至心灵——“你动我的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咬字格外清楚。他顿时攥起手,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乔贝脸皮还薄着,现在耳根红得滴血。
陈向天的挣扎渐渐缓和下来,但属实是气到极点,即便身体颤抖不停也倔强地不肯就此罢休。他怒道:“越、风!”还妄图脱开束缚,但瞬间脱力的身体已经支撑不起他大幅度的动作,脚步趔趄着软倒在越风怀里。
越风眼角瞥一眼,被他悠哉的姿态气到,喊他一声,“乔贝!你想看张安成被打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