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王雄阳就转过来跟殷玉安搭话,聊殷玉安喜欢的事情,问他要笔记,两人说话的次数短短一天就超过开学一个月的总和。
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周,殷玉安连平头和眼镜的家里几口人都清楚了。
平头小弟和王雄阳同一个初中,眼镜住王雄阳隔壁,从小认识,三人经常一起上下学,因为是同一时间放学,自然而然地被拉到放学小队里。
平头和眼镜都记不清殷玉安是谁了,只当是王雄阳的好友,王雄阳买零食吃也要给他买一份,说是请客。
谈起那天晚上,王雄阳说跟殷玉安在一起,平头和眼镜看着殷玉安的神情像是看见什么妖怪。
加上王雄阳经常揽着殷玉安肩膀,脑袋凑得近,有时亲昵到会大笑着埋进殷玉安的颈窝里。
两人就好像在交往了似的。
王雄阳是什么人,眼镜还不知道吗,平头傻头傻脑地只会吃醋,根本看不见王雄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王雄阳是不会追求人的,他对什么感兴趣了,就要使劲勾引他,用尽手段让猎物投怀送抱,上赶着让他吃干净。
眼镜不知该不该提醒殷玉安,他跟殷玉安是点头之交,没到谈论性爱的地步,然而王雄阳这种勾引方法,最长记录是四天,四天一到,那女孩就跟他告白了,殷玉安居然受了这种勾引,还无动于衷至今。
王雄阳小时候不爱练字,没有耐心,打游戏只奔着目标去,有捷径必走捷径,想要的玩具车,要是没钱,也不会存钱买,会在地上哭喊着打滚,吵吵嚷嚷让爸妈难堪。
这种人可等不起,没达到目的就急躁起来。
王雄阳喝可乐把杯子抓皱,把咬扁的吸管吐到一边,没劲儿似的撑脸望向窗外。
殷玉安起身去上厕所,眼镜跟着一起去。
殷玉安从隔间出来,看见眼镜靠着洗手池,在等人。
“你跟他做过没?”
“没有。”
回答得这么流畅,哼,这下连装都不装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要是想着钓住阿阳,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对你也是一时兴起,等着吧,做过一次他就厌倦了。”
殷玉安低头洗手,好像听不见眼镜的话。
沉默地,一点点搓着指间的皮。
他的母亲也常常这样沉默,对男人的话一概当做耳旁风,能不激起对方的愤怒就不激起,咬着牙也要不出声。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喂!”
那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在耳边轰鸣炸开,仿佛和眼镜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殷玉安手指停顿。
“臭鸭子,不知羞耻。”
眼镜不屑道,他当殷玉安是小白脸,头发又长,皮肤又白,说话又小声,是个攀附于阿阳身体的无能男人。
从厕所出来,王雄阳往殷玉安手上看去,上面擦破了皮,流了一些血。
“怎么了?撞哪儿了?”王雄阳拿纸给他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地吹,“疼吗?”
“没事,很快就好了。”
殷玉安收回手,扭头望着窗外。
“怎么这么不小心?”
王雄阳嘘寒问暖道。
眼镜冷冷地瞪殷玉安,心想这苦rou计使得好。
“搞摄影的,可不能伤了手。”
殷玉安便顺从地把手给他看。
四人在街上玩了一会儿,王雄阳要和殷玉安做作业,两人到了喷水池处作别。
进了房间,王雄阳坐在床上翻书,殷玉安给他倒水。
王雄阳一边做作业,一边抓耳挠腮,问东问西,凑到殷玉安身边看。
殷玉安解释了一遍,王雄阳没听懂,浓眉大眼瞪着,歪头眨眨眼,让人想起哈士奇。
终于写完作业,王雄阳跑去书柜里看杂志,杂志都是关于摄影的,大量明星写真和风景图片,配上一些有名摄影师的感想访谈。
“你会不会变成这种有名的摄影师啊?”王雄阳笑嘻嘻地指着杂志,“一定会有大把女人愿意爬上床,而且可以天天看见不同女人的裸体。”
殷玉安知道他爱开黄色玩笑,懒得搭话。
“我说,你拍的照片跟那些明星写真也没什么差别嘛。”王雄阳一边看一边说,“感觉你比那些摄影师还厉害。”
殷玉安相机里只有一个人,拍出来的效果的确跟写真差不多。
“要不要试试看?”
王雄阳合上杂志,爬到身边问。
王雄阳手撑着床,膝盖跪着,上半身前倾,只穿着一件空荡荡的白T恤,一眼就能看见胸肌上那颗凸起的红ru。
试试看?做爱?
殷玉安脑子里瞬间下意识地冒出这个想法。
但回过神来,王雄阳应该指的是拍写真。
看见对方点头,王雄阳翻了翻杂志,随便翻到女明星躺在床上,姿势妖娆,色情与艺术真是一线之隔。
殷玉安举起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