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中午,韩料店里人很多,乱糟糟的。
孟明海搅着冷面,望向桌对面正偏头凹着姿势跟孙羽说话的宫盛文。梁帆悄没声的就跟他这位好哥们出柜了。现在四个人正式认识了下,一起吃饭然后等宫盛文的姐姐来接他们回老家给梁帆过生日。
孟明海跟孙羽说了梁帆出柜的事。她礼貌性地关心了下梁帆的状态,然后立刻提醒小孟同学说,这种直接被对象排除在重要决策过程之外的现象,哔哔——红灯警告。
小孟愣乎乎地表示没那么严重吧,出柜是很私人的事情;而且梁帆出得挺顺利的也没受伤,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他的决定没什么问题。
至少他选的出柜对象应该没问题。
宫盛文看起来对同性情侣接受良好,反正孟梁俩人的存在完全没影响他对着孙羽开屏。
孟明海有心想提醒下这位朋友开错时间了,老孙那一看就上午题做多了现在饿得不轻的暴躁脸,你尾巴再漂亮也不要妄图跟能抚慰人家大脑的食物相比好吧。
孟明海是想看到大家和谐相处的,毕竟这是梁帆第一次把他朋友圈里的人带到他面前来。但他不太确定要怎么介入才好,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埋头吃面,老孙是会给他们亲爱的新朋友软钉子还是硬刀子吃什么的,也并没有很重要。
梁帆卷了个烤rou放到他碗里,轻笑:“以后说不定可以双重约会了。”
“嗯……”眼睁睁看着孙羽翻了个白眼,孟明海默默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道:“我们是不是得吃快点了,他姐姐快到了吧。”
宫盛文的姐姐在半个多小时后接到了他们。她在A大读研三,已经找好留校做辅导员的工作了,刚买了车,正好准备在磨合期多开一开。
孙羽成功抢到副驾,她边系安全带边跟扶着方向盘的高马尾女人问好,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绵绵,”宫盛文坐到副驾后,双手扒着车座往前挤,插话道:“瓜瓞绵绵的绵绵。”
“就你话多,”梁帆推了他一把,在后排中间坐好,他笑着跟宫绵绵打了个招呼,然后冲孟明海扬扬下巴,“这是孟明海,我跟你提过的。谢谢绵绵姐来接我们了。”
孟明海跟在梁帆后上了车,认真走完了寒暄流程。
车开起来后,宫绵绵开了音乐,跟孙羽和宫盛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孟明海松了口气,头靠在车窗上,高高大大的一只缩进了角落里。社交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轻松的事,而且孙羽跟宫盛文之间不太和谐的气氛还会让他紧张。
梁帆悄悄挪了过来。
他俩之间靠得极近,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
梁帆顺着孟明海的视线看向窗外,跟他说他的老家:说暑假捉知了,寒假放鞭炮;说爷爷的樱桃园,nainai做的槐花饼;说小时候总感觉小巷很长,爷爷很高,但现在回去,发现小巷一年比一年短,爷爷也一年比一年矮了。
他们的手背碰道了一起。梁帆说老家院子里有两棵葡萄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绿油油地爬满整个架子了。
孟明海坐在石桌前研究石架上缠绕着的葡萄藤和交错的葡萄叶,梁帆在他身侧摆弄一副象棋,阳光斑斑驳驳地落在他们身上。
天气温暖,春风轻柔,孙羽她们跟猫狗玩闹的声音隐隐传来。
在一片安宁中,梁帆忽然抱住了孟明海的腰,拿头抵着他肩膀蹭了蹭。
孟明海有点惊讶,他摸了摸梁帆的头发,“在你爷爷家呢……”
“嗯,就一下,”梁帆小声撒娇,又在他男友触感极佳的宽肩上蹭了最后一把,恋恋不舍地起身道,“难得就我们俩人,宫盛文那个二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跑来sao扰我们了……”
说二狗二狗就咋咋呼呼地到了。
宫盛文还没站定就先灌了杯橙汁,“可渴死我了,不行了女神也太冷了,说十句话人家不带回一句的。”
他在梁帆对面坐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果汁,开始絮叨他是怎么对孙羽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又是怎么以为孟明海是她冷面竹马小男友于是他只好把一片深情尽数深埋于心底的,最后感慨了一番梁帆出柜时他心情的一波三折。说完,他喝了口橙汁抹抹嘴,一把抓住了孟明海的手,“大舅哥,帮帮小弟吧?”
走神走得十分彻底的孟明海很疑惑:“‘大舅哥’是什么?”
梁帆把他男友的手从狗爪子里抢救出来,“少流里流气的。”
“好吧,好吧,”宫盛文笑着举手投降,他摸了摸鼻子对孟明海正色道,“我想追孙羽,征求一下娘家人的同意,最好还能给我支支招什么的。”
孟明海听懂了。
他张了张嘴,然后犹豫了起来。
他犹豫的时间太长让几人之间的氛围都rou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良久,他斟酌着开口道:“抱歉,我刚刚在想怎么回答你能,呃,委婉点。但是我要说的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委婉的说法,我直说好了,如果问我的意见的话,我只能说你这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