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良生疑虑未消,又见孟固摇了摇头,朝他说道:“这灵境是我兄长所设,许是其内有些梦魇之术,这不打紧,你还是先随我来!”
郑良生拉住他手,疑声问道:“少君,你还未同我说为何要带我来此?”
孟固这才止了动作,面上露出纠葛之色,比手指了指他小腹,这才将心中推测说与他听。郑良生听罢却是敛眉不语,反向孟固问道:“既说内丹是修为所在,那蛇妖又为何要赠予我?况且……”
他以手覆着小腹,只觉那处微微发热,却也并无其他异样,又道:“况且我并无不适,会不会……那蛇妖本就无心害我?”
他话音刚落,便觉身子一轻,竟叫孟固伸手揽过,整个圈在怀中。他二人都还是裸裎相对,郑良生微一动作,便觉后tun碰着根硬物,叫他面上一热、不敢细瞧。这时却听得孟固正声说道:“被妖物俯身,乃是伤魂夺魄之举,你现下或是无恙,但保不齐日后有损,况且这内丹之物,毕竟是妖兽修炼所得,非是常人所能接纳。良生,你少要心宽,还是随我去见见老道为好,我无有法子,但他本事大,定能助你!”
郑良生多次听孟固提起这位灵虚道人,知他于孟固有教养之恩,于是也颔首应道:“既来此处,的确该去拜会道长,只是不知灵虚仙人何在?”
孟固伸出手捏了捏他脸,撇嘴道:“你都未见他,何必这般恭维?老道不爱出门,只在积山之南修了间道馆,每日卯时起、戊时休,我二人现下去寻他,不是正正好?”
他二人在灵境中荒唐一夜,可听孟固之言,竟只过了瞬息时间,郑良生闻之惊奇,又想起适才梦中所见,动容直叹道:“凡间慕仙求道者多如过江之鲫,可论仙家法门,俗人如何能窥探毫厘?实是自不量力也。”
孟固却不解他慨叹,只变化咒法将二人收拾妥当,口中还关切问道:“我先前弄得急躁了些,你可还难受?”
郑良生微微摇头,又贴上他肩头轻声问道:“少君,都言神仙长命百岁、无虑快活,当真是如此吗?”
“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答你之问?”孟固抚着他后背,又道:“我兄长贯喜求仙问道,可我却觉无趣得很,想我在灵境中修炼之时,周遭无一活物,当真是难耐得很。这般的日子过上一遭便罢了,若要我年年岁岁皆是如此,该如何受得了?”
“这般说来,少君还是觉着人间更好!”郑良生面色一喜。
他虽常怀感伤自艾之情,也知晓自己同孟固终究有别,但如今听了这人言辞,心内仍是欢喜,又暗自起誓道:人世间哪有完满之事?虽说于他而言数十年不过弹指一瞬,但他若肯与我相伴,我此生又有何憾?只盼百年以后他还能念起我来,不求他记得我的模样、名姓,只叫他忆起我时、仍愿会心一笑,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郑良生这般念道,又朝孟固抿嘴一笑,却听那人回道:“自然是人间热闹!你头回来灵境,许会新奇几天,但若长久以往,必会同我一般起思凡之心。我自化作人形后便一刻也呆不住了,好在兄长闭关,老道又不理事,我这才得以下山走上一遭。”
孟固朝他挑眉一笑,见郑良生伸手来理他衣衫,心中更是得意,不由暗嘲道:老道说得甚么情劫孽缘,我又不寻仙问道,怎会同兄长一般自取烦恼?我二人分明是佳偶天成,待到将良生腹内金丹取出,我自要抱着他好好逍遥一阵。
待思绪渐平,他才轻咳几声,朝郑良生说道:“积山就在灵境之南,眨眼便到了。你若还是害怕,便躲在我怀里,我给你捂着眼睛!”
他说罢还拍了拍胸脯,端的一副英武模样,可落在郑良生眼中却是可怜可爱。他不由想到梦中那只惧怕惊雷的幼狼,于是上前环住他腰身,口中柔声笑道:“有少君在此,我自是不怕,若是少君日后遇上心慌之事,亦可躲在良生怀中。”
他说罢还拍了拍孟固后背,以示安慰。
孟固虽不服气,但还是颔首应下,只环着郑良生细腰略施咒法,那人只觉一阵地转天旋,连忙闭着眼贴在孟固胸前,可旋即又被这人揽着腰放至地上。
他口中微喘,双眼还未睁开,便听孟固接道:“我的本事虽不如兄长和老道,但也强于世间妖兽,老道都说了,若我能静心修炼,保不齐比兄长还厉害!我可不会有甚么心慌之事。”
郑良生没想到他还念着这事,抬眼瞧见他神色认真,口中笑道:“少君当真厉害,我佩服得紧!”
孟固这才释然,又转身朝他一指,说道:“你瞧,那便是老道的道观。”
他二人已在一处山脚之下,郑良生顺着他手一看,却见此山与灵境中仙山相仿,却远不及其高耸。他忆起梦中所见,口上问询道:“少君,莫非令兄是以此山为托而制灵境?”
孟固颔首道:“正是,我兄长虽然本事大,但见识却少,他从前也同老道一般不爱出门,是以只能以积山为样。”
郑良生轻笑几声,又探头去瞧那道观。这山下种满了红花,他皆叫不出名字,而适才乱花迷眼、远眺未见,他现下再瞧,却见映